當晚,學校論壇就爆了兩件事。
一個是韓娟連夜被撤掉副校長職務并接受調查,許晴也被勒令記大過,留校察看。
另一件就是,我被一個禿頭啤酒肚的油膩老男人收養,佐證就是 F 市只有他有一輛庫里南。
無聊。
我合上電腦,剛想起身去洗漱,往下一刷,就刷到了一個炫耀帖。
【七夕剛過沒多久,男朋友就又送了我這麼多化妝品,煩死了,有沒有集美可以告訴我,女孩子用貴婦膏會不會對皮膚不好?】
配圖是一套 La Prairie,開封的是一瓶散粉。
我看了看樓主昵稱,然后忍不住看向對面床鋪:「王曼,你是不是動我東西了。」
我把電腦屏幕轉向她。
另外兩個室友也八卦地抬起頭,王曼有些尷尬,但還是梗著脖子辯解:「我男朋友給我也買了一套要過兩天到貨,我見你有,就借用一下拍個照。」
「只是拍照?」
我看著她理直氣壯的樣子有點哭笑不得:「你不會用那瓶散粉了吧?」
「沒有,又不是什麼多值錢的東西,就是拍個照而已,看你緊張的樣子,小氣鬼!」
王曼白眼翻上天。
我無奈:「好吧!」
然后,晚上,我們幾個人剛剛睡著,就聽見寢室傳來王曼刺耳的尖叫:「我的臉啊,這是怎麼了!」
我們起床開燈一看,王曼原本白皙光滑的臉此刻紅腫如豬頭,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水泡。
室友白鹿忍不住后退一步:「你不會是得了什麼傳染病吧?」
另一個室友張蕓蕓更是火速下樓叫了宿管阿姨,打了 120。
王曼一邊哭一邊指著我咬牙切齒地破口大罵:「林淺淺你在散粉里放了什麼東西,你是不是嫉妒我長得比你好看,看見我約了顧南城,你吃醋故意陷害我?」
哦豁?
信息量好大!
她不是有男朋友嗎?
她還想追我哥?
想得美哦!
宿管和 120 來得很快,一起的還有我們剛剛定下來的輔導員。
他穿著簡單的白 T 恤,牛仔褲,因為來得及,頭發還有些凌亂。
但不妨礙他長得帥。
邁著修長的腿朝著我們寢室走過來。
短短幾步路,其他圍觀看熱鬧的同學連同我們寢室鬼哭狼嚎的三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這就是咱們新來的導員嗎?好帥啊!」
「比校霸顧南城更帥,更好看啊!」
「有這樣的導員誰還要翹課啊!我愿意天天上課,跟學校鎖死好嗎?」
眼看著他走到我們寢室門口,停住。
我有點緊張,王曼也不顧鬼叫了,頂著個豬頭還擺出一臉欲說還羞。
另外兩個人也有點緊張,忍不住磕磕巴巴地開口:
「導,導員好!」
「嗯。」
他點了下頭。
然后,目光就轉向了我。
我更緊張,他比老爸還要更高些,雖然說得這麼日常休閑,但是無形中有股子壓迫感。
現在我開始懷疑當初老媽讓我報這個學校的初衷了,這哪里是什麼大學,分明是我家的親戚活動社團!
我不自然地后退一步,躲開他的目光。
結果,我的好大哥顧北城不假思索就上前一步,低頭看著我,聲音溫柔平和但還莫名夾雜著一絲絲復雜的失落:「怎麼,想躲著我?」
「我……沒……」
我舌頭打結,在吃瓜同學復雜的眼光中后退一步,然后干巴巴地拽過王曼:「導員,還是先送王同學去醫院吧!」
顧北城目光沉沉地看了看我,然后指了指我手機:「好,那先把好友加上。」
于是,我在一群人的注目禮下,點開微信好友驗證,申請人頭像就是他本人的帥照,下面還有一條驗證信息:【你大哥,顧北城。
】
吃瓜的同學發出羨慕的驚嘆,白鹿已經迫不及待地點開掃一掃:「導員,我也想加……」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冷拒:「班級群加釘釘就好。」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4
跟王曼一起送到醫院的,還有我和我的化妝品。
其他沒開封的都查驗無誤,只有那盒沒有開封的粉底,化驗結果還要等一會兒。
在一旁做筆錄的小哥嘗試性地問我:「同學,你這里放的是什麼?」
「……骨……骨灰?」
我猶豫半晌,不確定地,試探地開口:
「什麼玩意!」
旁邊捂著臉的王曼頓時尖叫起來:「你是不是心理變態?為啥會往宿舍帶這種鬼東西!」
我聳肩,無奈:「也不一定,你等我打個電話問問我媽。」
說完,我淡定地起身去打電話。
這事兒說到底也不能怨我。
<section></section>
都怪我媽假傳死訊不說,還做戲做全套地讓戰友捧回了一個白瓷罐子說是她的骨灰。
我心想自己要離鄉背井上大學不好把我媽一個人放家里或者寄存在墓園里,不如留一點帶在身邊吧。
白瓷罐子太大太顯眼,于是我就倒掉了一瓶散粉盒裝了進去。
誰承想,我媽沒死,散粉還被王曼涂臉了。
「不用了。這不是什麼骨灰就是石灰,很明顯是別人故意放進去害人的!」
一個年輕的醫生走了出來,旁邊的小護士趕緊介紹:「這是咱們化驗科的許醫生。」
我看著他,面相怎麼莫名有點熟悉?
尤其是他指著我跟警察告狀的樣子,簡直……
跟許晴那張臉不能說是十分相似,簡直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