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繼續開始，我突然沒了繼續玩下去的欲望，提著包包跟班長打了招呼便開門走了。

我突然想到，填高考志愿的時候我跟季擇吵了一架的那天。

季擇當時知道我報的是 A 大的時候表情兇的厲害，他當著許多同學的面就握著我的手腕把我扯走了。

「季擇你他媽把我放開，你拉我去哪？！」

他沉著一張臉「趁現在還有機會去把志愿改了。」

「我不改，我想去 A 大！」

他停住轉身，對著我很大聲的吼：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說，為什麼，為什麼突然改主意？」

我煩躁起來，「我想去哪就去哪，要的著你管嗎！」

這段時間，我跟季擇之前的氣氛很焦灼，全堆在今天爆發了。

我們后面還吵了一架，具體吵的什麼我忘了，只記得在我吼出因為我想離你遠點時，季擇當時冷著臉看了我很久，最后轉身走了。

我知道我煩躁的很沒有理由，但我忍不住，我難受，我聽著當時的流言太難受了，我不知道怎麼紓解，于是用最難聽的話來進行發泄。

清吧臺上有人在彈著吉他唱民謠，聲音低沉慵懶，我踩著節拍慢慢走出去。

「江念，等等。」

我轉身看見陳易追了出來。

他喘著氣在我面前站定，笑著道：「是要走了嗎？要不然我送你？」

我剛喝了點酒頭實在沒有了敘舊的想法，便開口禮貌拒絕了。

陳易笑容減了一點，然后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想將我披上。

我皺了皺眉拒絕的往后退一步，卻撞到了一個人，季擇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來了。

他沉著一張臉，眼神不善的盯著陳易，捏著我的手很用力將扯到他背后。

我此時并不很想看到季擇，掙了掙卻沒掙脫。

季擇身上帶著很濃的酒氣，聲音有點沉：「她不需要，收回你的衣服。」

陳易看著我跟季擇突然笑了笑，眼里帶了一絲了然，笑著道：

「沒想到，你們還是在一起了」

我頭疼的厲害，沒聽懂這話的意思，季擇冷著一張臉已經將我拉了出去。

一出去季擇便松開了我的手，我站著不動，冷淡道：「你回去把，我要回家了。」

他站著不動，冷著聲音道：「我送你。」

我笑了笑問道：「以什麼身份？未婚夫，還是同學？」

聽到最后一個季擇突然將我抵在了身后的墻上，酒氣瞬間包圍著我，季擇胸膛起伏的厲害，一只手護在我腦后，另一只靜靜用力握著我的手腕。

「江念，離他遠點！」

我突然覺得煩躁，卻又壓抑不住的想笑：「好啊，那你先回答這幾天為什麼躲著我。」

季擇愣了愣，安靜了下來。

我其實沒想讓他回答便接著道：

「因為那晚你差點沖動了，你潛意識里想讓你離我遠點，但你本能拒絕不了我，你不知道怎麼面對，所以你逃避，你躲著我。」

其實我一開始是真的沒想跟季擇吵架的，可我不可避免之前的破事。

對著季擇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低著頭，這次沒怎麼用力便掙脫了他，是真心實意的有點難過了。

「季擇，你這個膽小鬼，你十九歲的時候便是這樣」

9

在那晚過后，我跟季擇一個星期都沒聯系過。

閨蜜帶我去喝酒，我喝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想的是那個時候我為什麼填 A 大呢。

沒等我想明白，便接到了宋佳清的電話。

「江念，我想，我該欠你一句對不起。」

「高考那年，有謠言說季擇喜歡我并為了我去 C 大，是從我這里傳出來的。」

「當年我十九歲，因為自尊心，因為喜歡，用錯了方式，我以為這樣，就可以留住一個人，季擇便就是我的了。」

「其實是季擇偷偷翻過你的志愿，知道你想去 C 大。」

「你知道嗎，季擇真的是一個膽小鬼，他那時天天覺得自己很混蛋，覺得你不可能喜歡他，從不敢問你。」

「其實，你也是喜歡他的把，在你十九歲那年。」

宋佳清在電話里笑了笑，我喝著酒也跟著笑。

笑著笑著又想到了十九歲的季擇。

當年，我問過季擇喜不喜歡宋佳清，他的表情沒生氣，我也就信了。

最初想要去 C 大是因為，我曾把季擇喜歡的專業跟分數和我自己的放在一起，勾勾畫畫許久選出來的。

心動不知不覺，等我意識到時早已蔓延滋生。

或許是他等在窗外依著欄桿的身影，望過去時又裝作不在意的眼神，又或是揉亂我頭發的清朗笑意，肆意張揚的背影。

當時我裝作不經意的問季擇，問他想去那個學校，他揉著我的頭發道「C 大。」

沒過多久，就有人說季擇是為了宋佳清去的 C 大。

就這樣打消了我藏在心里的那一點渴望，我把志愿改成了 A 大。

所以后來我生氣，氣他看不透我藏在心中的秘密，又氣他竟然想要我去看他跟宋佳清恩愛。

可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不知道的事還有這麼多。

比如，宋佳清最后去了電影學院，比如季擇那天想了很久，本想將志愿改成跟我一樣的 A 大，可最終還是錯過了。

那樣的十九歲，因為膽小，不肯低頭，固執，敏感，原來可以錯過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