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最近變得很奇怪，每到半夜就跪在我床前磕頭。

我想到她前幾天確診了癌癥，質問她是不是在和我借命。

她咬口否認，還罵我：「有病吧你。」

我冷笑，看著她愈發枯黃的臉色。

她不知道，我是鬼王的女兒。

從我這里借的命，那是陰壽。

01

「姜思澄，你是不是在跟我借命！」

我剛睡著就聽到身邊傳來塞窣聲，意識到什麼猛地下床開燈，果然看見姜思澄跪在地上呈「跪拜借命」的姿勢。

在我冷聲質問下，她眼眶濕紅地看著我：

「時雨你在說什麼，什麼是借命？我只是想送給你一個禮物。醫生說，我就剩三個月的時間了，我舍不得你，對不起嚇到你了……」

說完，她低下頭，淚水吧嗒吧嗒往地上掉。

前幾天學校組織體檢，出結果的時候醫生單獨將姜思澄叫了過去。

回來后她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

在室友追問下才得知她得了胃癌，還是晚期。

看她不承認，我從枕頭底下摸出她剛放進去的東西：

「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禮物？」

姜思澄點點頭，站起來委屈地咬唇：  「如果你嫌棄便宜，那就還給我吧。」

她伸手就要來拿，我抬手躲開，直接將手串砸在桌上，珠子碎了的同時，里面那些灰色粉末狀的東西也撒了出來。

「姜思澄，你說不知道什麼是借命，那這骨灰手串你怎麼解釋！」

借命的前提條件就是將骨灰手串放在被借命者的身邊。

隨后跪在地上磕頭，一下則代表借壽命一個月。

而剛剛姜思澄磕了三下。

若放在普通人身上此時早已借命成功，姜思澄壽命會增加三個月。

可我是鬼王的女兒，她從我這里借的命那是陰壽。

每磕一下，她的陽壽就會少一個月。

姜思澄解釋：「這里面是香灰，你知道的我家里沒錢，送不起昂貴的禮物，所以我特意去靈隱寺給你求了香灰手串，你如果不喜歡大可以還給我，為什麼要誣陷它里面是骨灰，還摔碎它。」

宿舍里其他室友被我們吵醒。

徐星不滿道：  「時雨你太過分了！思澄親自去寺廟給你求的手串你看不上還給她就是了，干嘛要摔碎？」

另一個室友陳琪拿著手機在一旁錄：  「是啊，還骨灰手串？你怕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癥吧，思澄生這種病已經很可憐了，別說沒有借命這種事，如果真有我愿意借給思澄，換她活下去。」

姜思澄用手背抹了把眼淚。

「謝謝你們幫我說話，我從小沒有父母在孤兒院長大，就你們幾個朋友，我就剩三個月了，時雨你別和我鬧脾氣了好不好。」

看她這副虛偽的面孔，我微微皺眉，手串里的是香灰還是骨灰，別人不知道，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姜思澄，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我和普通人不一樣，你從我這里借命，那是陰壽，會加速你的死亡。如果你想破解，明天正午時分回到宿舍，今晚你給我磕了多少頭，明天磕回來，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姜思澄張大眼睛：  「什、什麼？」

她一副被羞辱到的樣子：「你怎麼可以逼我給你磕頭！」

徐星從床上下來：「時雨，你趕緊給思澄道歉！」

我道歉？

姜思澄動了借命的心思，我能告訴她破解的辦法已經不錯了，還道歉？怎麼可能。

姜思澄哭著跑出宿舍。

徐星追出去，臨走時瞪了我一眼：「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懶得搭理她：「滾！」

02翌日，陳琪將昨晚錄的視頻發到了校群和貼吧上。

視頻上的姜思澄可憐兮兮，而我咄咄逼人。

我在食堂點完餐，一個穿著球服的男生端著飯菜攔在我面前，他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我，隨后不屑地笑出聲：

「你就是那個逼思澄下跪，還摔碎她辛苦求來的香灰手串的時雨？」

「怎麼得癌癥的不是你呢，像你這樣的人才最應該去死。」

「你馬上給思澄道歉，得到她的原諒這事就算過去了。」

姜思澄站在他身后，手指輕輕拽了下他的衣角「別這樣，都是同學。」

我認識眼前這個人，京大的校霸，人類進化時他躲了起來，能進這所學校是因為他爸砸了不少錢，外加幾棟教學樓。

我目光冷淡地看過去：  「見過裹小腳的，沒見過裹小腦的。」

楚昂氣急：「你！」

我盯著他眉心那縷黑色的霧氣：「今天少說話，不然會有血光之災。」

他不信：「怎麼，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我就多說了，我倒要看看能有什麼血光之災。」

他往前走了兩步，腳底一滑，連人帶餐盤都摔撲在地上，醬汁糊滿臉，鼻子重重砸到地面，鮮血直流，聽聲就疼。

楚昂捂著鼻子：「時雨！你他媽對我做了什麼？」

姜思澄掉著眼淚控訴我：  「我都原諒你了，你干嘛還說這種惡毒的話詛咒同學。」

我露出一個看傻子的眼神，把即將要坨掉的面打包，轉身離開。

路上有人對我指指點點。

她們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故意讓我聽見。

「她就是建筑系的那個神經兮兮，說室友今晚就得死的時雨？」

「就是她，腦子有問題也沒錢去醫院看，聽她同宿舍的人說，有時候晚上還能聽見她自言自語什麼陰間使者、鬼王之類的，可嚇人了，幸虧沒有和她一個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