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這蒼生中的一人，姐姐難道要見死不救嗎？」

我心中止不住地冷笑。

好一個無冤無仇，毫無瓜葛。

她攀上了人間的王爺不說，還跑去和司寒偷情，眼睜睜地看著司寒被亂棍打死。

現在她卻輕飄飄地說一句，無冤無仇。

這柳煙煙可真有意思。

司寒也是有夠愚蠢的。

前塵往事，再是無奈，對神而言，皆為過往。

他卻因為這般凡人亂了本心，生了心魔。

早已不配為神。

我嘆了嘆氣：「昨日我難道講得還不夠清楚嗎？能解決的辦法只有那幾條，你又想要我怎麼幫你？」

柳煙煙轉了轉眼珠子，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她依偎在我身上，拉著我撒嬌。

「姜姐姐，你是神仙。你想個法子，把司寒騙去那個什麼誅仙臺，再將他推下去好不好？」

我輕聲一笑，起身遠離她。

繞來繞去，還繞回去了。

她哪里是真的想害死司寒，那是想害死我。

不過那也只是因為司寒是她目前唯一可以攀附的人。

這要是再來個……

08

我正想著，云淵就走了進來。

我愣了一下。

云淵看見柳煙煙，緊蹙眉頭，凜若冰霜。

柳煙煙則是一臉欣喜。

她起身拉了拉我衣袖，嬌羞地看著云淵。

「姜姐姐，這位是誰啊？怎麼以前沒在你這里見過？」

我了然于心，勾了勾嘴角。

柳煙煙向來是個趨炎附勢之人，這明擺著是看上云淵了。

我瞇了瞇眼，向云淵招了招手，順便和柳煙煙說道：

「這是天界戰神，云淵上神。」

柳煙煙轉了轉眼珠子，小聲詢問：「那是他厲害？還是司寒厲害？」

「自然是云淵厲害些的。」

柳煙煙一聽，立即松開了手，裊裊婷婷地走向云淵，行了個禮。

「戰神好，奴家姓柳，名煙煙。」

可云淵卻看也不看，一袖子甩在柳煙煙臉上。

「什麼污穢東西！」

他徑直走到了我跟前。

我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柳煙煙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滿臉怨恨地望向我。

我挑了挑眉，再次像昨日那樣，將她趕到了殿門外。

我回頭仔細瞧了瞧云淵的身形，還有他那張臉，默默記在心中。

「看來，還真需要戰神幫我個小忙了。」

云淵挑了挑眉：「說吧，要我做什麼？」

我想了想，笑著搖了搖頭。

「不需要你本人幫忙，到時候借用一下你的身份就好。」

就云淵剛才那反應，讓他去哄著柳煙煙，怕是為難他了。

還是我來好了。

我笑盈盈地為云淵倒了杯茶，詢問道：

「戰神怎麼來我這了，可是有什麼事？」

云淵抿了口茶，淡淡地說道：「無事，我迷路了。」

我；「？？？」

他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啊？

09

云淵在我這喝了好幾杯茶，才緩緩離開。

等他一走，我便叫來宮娥，給司寒傳信。

我特地告知了司寒，方才柳煙煙見到云淵的事。

按照司寒的性子，他不會去找云淵。

他只會怪罪在柳煙煙身上。

晚間，我分出神識前往了司寒殿中。

剛到里屋，我便瞧見司寒正在瘋狂地暴虐柳煙煙。

而他身上的魔氣也越來越濃了。

柳煙煙正哭著不停地向司寒求饒。

「嗚嗚嗚，司寒，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別打了別打了……」

司寒卻又一腳踢在了柳煙煙肚子上。

「賤人！在人間時你便作踐自己，看見個王爺就攀附上去！現在看見云淵了，也想丟下我攀上云淵是不是！你怎麼如此不識好歹！」

我快速收回了神識，害怕被司寒察覺。

不過看司寒那瘋勁，恐怕他也根本無心察覺周圍其他。

我忍不住嘆氣，沒想到一個柳煙煙就將他打擊得如此之深。

不過司寒可不可憐。

他身為上神，卻和那人間的市井無賴無甚區別，只知道欺負弱小。

而他倆為了自己那變態的愛情，將無辜之人牽扯其中。

哪怕是沒了我，他們也會通過他人，企圖證明自己那可悲的愛。

……

第二日一早，柳煙煙意外地沒有再來我這。

我本以為她是被司寒傷得下不了床了。

放出神識查探，卻發現她全身都被套上了枷鎖，動彈不得。

而司寒正默默地在柳煙煙身旁打坐。

看他那模樣，應該是想將身上的魔氣逼出體內。

可這由心魔形成的魔氣，哪是司寒區區打個坐就能逼出去的？

這天界數百萬年，凡是心魔入侵者，不是自己跳下誅仙臺，便是墜入魔界永不見天日。

曾經倒是有個心狠的，要剝掉仙骨，重鑄仙身。

可也才堅持了沒一會兒，便直接墜入魔界了。

無一得以善終。

司寒除了一個天帝之子的身份，跟著去打過幾次仗，根本沒強大到能全身而退的地步。

他未免太自以為是了些。

10

連著近一月的時間，柳煙煙都未出現。

我生怕她死了，時不時地便去司寒殿中看看。

倒是沒死，不過也快了。

司寒沒再給她喂食丹藥，柳煙煙瞬間蒼老了下去，才短短一月，柳煙煙已經變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

而司寒。

他的心魔不減反增，魔氣都快將他整個人吞噬了。

他若想活下去，便只能墮入魔界。

可惜，整個天界都被我包住了，他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