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琴，你到底是什麼背景！」

顧煜根本不知道我修煉的忘情決。

而我也沒打算回答他這問題。

我只是看著他，微微一笑。

「我是誰不重要。

「重點是，我能幫你把夏秋之永遠留在你身邊。

「你，愿意麼？」

11

顧煜看著我的神色，從最初的惱怒一點點變為驚喜。

「夏琴，你說的是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

我冷淡道。

「其實你想要的不過是夏秋之長久在你身邊，你們能和普通活人一樣交談，甚至觸碰。

「而這些，其實不一定要通過占用人類身體來實現。

「還有一個辦法能做到這一切，那就是讓你們倆締結婚姻。」

顧煜這才愣住了。

「婚姻？」

「是啊。」

我意味深長的勾起唇。

「締結婚約后，你的陽壽就會和她共享。你也能看得見她，甚至都能觸碰到她。

「不過，這當然是有代價的。」

我話鋒一轉。

「你的陽壽要和她共享，說白了，就是用你的半條命，換她留在你身邊。」

我嘲諷的看著顧煜。

「這樣的代價，你還愿意麼？」

12

空氣有幾秒的靜止。

但不過片刻，顧煜就猛地抬起頭。

「我愿意！

「只要能讓秋之回到我身邊，一半的陽壽而已，我愿意！」

我看著顧煜，心里一時之間不是什麼滋味。

他真的是很愛夏秋之。

愛到連自己的壽命都可以不要。

也難怪可以毫不猶豫的利用我。

「好。」

我點頭。

「但締結婚約前，我還得幫你問問夏秋之是否愿意。」

我抬頭看向旁邊夏秋之那一抹一直沉默的魂魄。

「你，愿意麼？」

夏秋之抬眼看我，眼底帶著不甘心。

我當然知道她在不甘心什麼。

她在不甘心放棄我的身體。

畢竟對鬼魂來說，拿到一副新的身體重新「活過來」，才是最大的誘惑。

這也是為什麼，我才不相信她真的只會要我的身體一個月。

我輕笑一聲，沒有再開口，卻是用魂力跟夏秋之交談。

這樣一來接下來的對話，只有夏秋之聽得見，顧煜卻聽不見。

「夏秋之，你已經死了那麼多年，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顧煜身邊？」

「我猜，你之前魂魄都在別處吧，只是忌日這一天，顧煜給你去掃墓的時候，提到了他有新的女朋友。

「所以你才不甘心，回到他身邊。

「是不是？」

這一直是我覺得很想不通的地方。

夏秋之已經死了很多年，為什麼我一直從沒顧煜身邊看見過她。

直到這次忌日她才突然出現，還一直在顧煜身邊飄來蕩去。

所以我才說出了我的猜測，夏秋之果然沒有否認。

她只是低低道：「夏琴，你是搶不過我的。」

我聽得好笑。

「我才不想和你搶，這顧煜，你拿去便是。

「我只是問你，你想不想和他締結婚約？畢竟，我才不干強迫人之事。」

說完我打量著夏秋之。

我看見她眼底閃過一絲糾結。

我無聲的笑了。

果然，這夏秋之恐怕并不如顧煜對她那般深情。

但猶豫不過一秒，夏秋之就立刻抬頭。

「我愿意。」

13

聽見夏秋之同意，我并不意外。

畢竟，換來一半陽壽這種事，簡直是天上掉餡餅，誰會不同意啊。

我很快為他們倆操作。

「好了。」

操作完畢后，我抬頭看向他們。

「婚約已經締結，從今以后，你們倆人，一人生便是兩人生，一人死便是兩人死。」

我看著他們倆手指上隱隱的紅線，正想繼續說什麼，就看見顧煜已經將身邊的夏秋之擁入懷中。

在婚姻契約的作用下，他終于可以觸碰到夏秋之了。

「秋之……」他喃喃，「這麼多年了，我終于可以再碰到你了……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我日日夜夜都期盼著這一刻……」

我到了嘴邊的我突然哽住。

這些年來，日日夜夜都期盼著這一刻麼。

那和我在一起的時間，又算什麼。

我覺得這一切很諷刺，可心，卻是已經不會再痛了。

再多的愛，也早就被磨滅。

于是我不再多看他們一人一鬼一眼，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而顧煜這才終于想起我，在我背后喊。

「小琴，謝謝你！」

我腳步微微一頓。

謝我？

不。

我這麼做才不是想幫你們呢。

我只不過，是想考驗考驗，你那所謂至死不渝的愛情罷了。

14

接下來的日子，我看見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顧煜。

他曾經是那樣憂郁的一個人，話那麼少。

課間的時候也總是一個人在圖書館，望著窗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坐就是一天。

曾經的我就是被這樣的他迷住，總覺得他好像有好多的故事，令我心動。

我現在才知道，那無數個日夜，他想的，恐怕都是夏秋之吧。

可現在，顧煜仿佛變了一個人。

變得如此高興，如此高調，如此快樂。

從不發朋友圈的他開始不停的發照片。

有時候是在餐廳，有時候是在旅游，有時候是在商場。

每個朋友圈都陪著秀恩愛的字眼——

「重新回到你身邊，是我最幸福的事。」

「這一次我會握緊你的手，永遠不讓你離開。」

我看著這些朋友圈，突然想到曾經的我，求著顧煜為我發一條朋友圈。

可那時候他是怎麼說來著？

哦，他說，他不喜歡秀恩愛。

可我現在才知道，他原來不是不喜歡秀恩愛，只是不喜歡和我秀恩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