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吃過就醫難的苦頭。

但這次我只是對他說，去醫院看看吧。

然后就拿著包走了。

以前只要他在家，無論多忙，我都做飯，一直注意營養搭配。

根據他的情況，進行調節。

但我不再管他之后，他在家，我也只按照我和兒子的情況來做飯。

他經常拿著筷子，看著與他無關的食物，難堪。

以前，我會和他說兒子的情況。

現在，兒子在學校里怎麼樣，在家里怎麼樣，我一句不提。

老師把兒子獲獎證書發在群里，又發了兒子現場比賽的照片。

他才知道，兒子居然會跳繩，還跳出了花樣。

這個家，他即使強硬賴著不走，但已經沒有他的實質性位置。

感知到這一點，他哭到暈厥。

我坐著旁觀。

兒子給他打的 120。

他的父母得知我們要離婚的消息后，先后住了院。

我沒給安排，也沒去看。

以前，他們生病，我不僅親自安排，還會親自照料。

以后，都是他自己的事。

林之光醒來后，拖著身子左右奔波，全程體會心力交瘁。

老人們陸續出院后，兒子對林之光說：「爸爸，你與媽媽分開吧，你們這樣在一起，大家都難過，我不想失去媽媽，也不想失去爺爺奶奶。」

他抱著兒子差點哭死。

他終于認識到，他犯了多大的錯。

他的行為，傷害了和他關聯的所有人。

他的爸媽沒臉找我。

他們都不是壞人。

只是，生養了一個不靠譜的兒子。

他們給我打電話向我道歉，只求我能讓他們常常見見孫子。

我同意了。

我不剝奪兒子的任何親緣。

但若兒子不想，我也絕不會去勸。

07

我媽聽說了林之光父母的態度，態度也開始松動。

男方都不抱期望了，女方還死守著什麼？

她要面子的。

我趁機向她詳細說了林之光做了什麼。

她一臉不敢置信。

當我說到，林之光居然在孩子生病的時候，還跑出去與那女人約會。

我媽差點喘不上氣。

我給她拿了藥，在她緩和了后，繼續深入勸說。

我說：「媽，你是個智慧的母親。」

「我一直都感激您。」

她嗔怪了我一眼，但臉色好了很多。

我抱著她撒嬌。

自我成年，很少這樣做了。

她有點不適應，但很快就露出了老母親的笑。

見她情緒好些，我把我的理念道出。

我說：「媽，我喜歡美術，但您讓我學醫，您說學醫越老越值錢，一輩子都有飯吃，女人這輩子，要能自己養自己。」

「我聽了您的，我現在收入這麼高，那麼多人認可我，找我看病，讓我渾身都是自信，這都是您的功勞。」

我媽聽了，露出驕傲的表情：「那是，我是誰，我可是你媽！」

我趁機加碼：「媽，您有智慧，但您的智慧，用在正常人身上管用，用在復雜的人身上就不管用了。」

「林之光背著我在外面找女人，卻在您面前裝成好女婿的模樣，他成功地騙了您。」

我媽臉色不好看，但也平靜地接受了，她說：「是啊，他怎麼是那樣的。」

我說：「他是什麼樣，咱們不管，咱們就管咱們是怎樣。」

「我不缺錢，不缺愛，不用去他那里討錢討愛，自然不用受他給的苦。」

我媽遲疑了很久，終于說：「可是，你要是離了，我和你爸住在這里，街坊鄰居的，都會看我們的笑話。」

「我都沒臉出去，以前誰不羨慕我女兒養得好，嫁得好。

」

「現在，你離了，人家會說，還說養得好呢，連個男人都守不住。」

「我老臉沒處放啊。」

我說：「媽，我都離婚了，您肯定和我爸去跟著我住，做我的大后方啊。」

我媽一聽，兩眼放光：「是啊，我怎麼沒想到，你們離了，我自然是要跟著你啊。」

「我在這里住個啥呀！」

我是獨女，我爸媽本打算我結婚后就跟著我。

但是，林之光家里是鄉下的，接受不了父母與女兒同住。

與林之光結婚后，為了照顧他父母的感受，以及方便他父母隨時來我們這里，我父母依然住在原來的老房子里。

每次來看我，都是當天來當天回。

她愛我，體諒我。

如今，我告訴她，離婚不全是壞事，起碼我們可以住在一起。

她也不犯病了，高喊：「老頭子，咱姑娘要離婚了，咱得幫她，跟她一塊住。」

我爸本在臥室里偷聽，聽我媽這樣一喊，高興得手足無措，麻溜地開始打包東西。

我和林之光順利離婚。

兒子歸我。

家里兩套房，大的歸我，小的歸他。

存款全部存在兒子名下。

公司歸他。

我沒占他便宜，他很感激我。

但他又對我升起不該有的念頭。

我迎著他熾熱的目光，冰冷地對他說：「我心里是盼著你一無所有的，但你畢竟是林擇的父親，你過不好，他也會擔心，而我不想讓林擇擔心。」

「好好發展事業吧，死后，多給林擇留點遺產。」

他哽咽著點了點頭。

08

他搬出去之前，還是不死心。

他堅定地對我說：「我會等你想通那一天，我堅信我們會復婚。」

「我們只是暫時分開。」

無論他多麼深情展示，我就只是抱著雙臂做防御狀。

從始至終毫無挽留，他嘆了口氣走了。

房子是三室。

林之光走后，我父母當天就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