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轉身回到二樓。
裴南謙去了公司,我便沒有再進他的房間,而是拿了鑰匙打開裴家給我留的那間臥室。
各式家具一應俱全。
衣柜里面是當季最新款的服裝。
裝潢和擺件也全部都是按照我的喜好安排的。
雖然婚姻的期限并不長,但裴家確實用心了。
我打開電腦,坐在書桌前。
打開一份剛剛填了開頭的英文文檔。
我已經想好了,趁著這三個月的時間,申請一份國外大學的珠寶設計專業 offer。
雖然我從事這行業已經幾年了,但始終覺得知識不夠用。
尤其是比起母親那渾然天成的技藝來,差得就更遠了。
以前因為聯姻的打算,這個想法被擱置了。
現在剛好有時間重新準備。
接下來的幾天,我基本都在房間整理材料。
把以前的設計稿專門放在了一個盒子里,還寫了一份詳盡的自我介紹。
時間過得很快,而且相當清凈。
從我哥祝珩那里知道,裴南謙這段時間基本都和他在一起。
兩個人在商量一件合作開發案的議題。
本身裴祝兩家的聯姻,就是為了這個總價上百億的案子促成的。
等幾個月后,合作成功。
聯姻的意義也就自然結束。
到時候,裴南謙繼續拓展他海外事業。
我也開始自己的學術生活。
或許也可以算作皆大歡喜吧。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裴止。
從那次早飯不歡而散后,我便再沒有見過他。
直到我都快把他淡忘了。
半個多月后,我刷著朋友圈,偶然看到圈子里的一個富二代發了一條動態:
【都快來!我止哥發話了,拜托大家幫忙找一個東西,有酬勞的哦。
】
一時間,許多評論冒了出來:
【裴止?好久沒見到他了,聽說重歸單身了?】
【總算不用被捆在祝家二小姐身邊了,他倆原本就不搭!】
【哈哈哈,就是……遲早得分手。】
這種話我原本聽得就不少,早都免疫了。
看過幾眼后,就想退出去。
卻在下一瞬,注意到了另一個人的評論:
【喂,找什麼?能給多少酬勞啊?】
樓主回復了一張照片。
鉑金對戒。
曾經我和裴止一起選的,卻被我丟掉的那一對。
【止哥說,只要能找到戒指,價格隨便開。】
12
很快,裴止重金懸賞一對訂婚戒指的消息便在圈子里傳開了。
本身裴家的資本和實力便不容小覷。
再加上這位少爺向來大方奢侈。
一時間許多人的興趣被提了起來,紛紛討論戒指這種東西會被丟在什麼地方:
【和戒指有關的,一般就是商場、酒店了吧?】
【總歸是浪漫的地方,哈哈。】
【看樣這戒指很重要哦。】
……
因為鬧得太厲害,連閨蜜林蟬都知道了。
她在片場拍著戲,給我打電話:
「沅沅,你是不是真的把那個戒指扔了啊?」
我唔了一聲。
緊接著,對面發出長長的一句嘆息:
「啊——」
「要是還在你那里的話,我豈不是可以拿去猛敲渣男一大筆竹杠?」
我一愣,旋即和林蟬同時發出爆笑。
過了好一會,兩人漸漸平復下來。
電話那頭頓了頓,像是在斟酌詞句:
「其實,我前幾天見到裴止了。」
「他好像還真挺在乎這東西的。」
林蟬是在酒吧遇上裴止的。
那時候她坐在角落里,和劇組新來的幾個電影學院男大玩骰子。
突然聽到另一邊的卡座傳出一陣吵嚷聲。
一個剃著寸頭,穿著牛仔衛衣的社會青年語氣蠻橫:
「喂,不是說找到戒指就有好幾百萬嗎?」
「堂堂裴家大少爺,不會不認賬吧?」
林蟬聽到熟悉的名字,頓時來了一些興趣。
撂下剛認識不久的弟弟,悄悄湊了過去。
人群中央,裴止坐在沙發上,燈光昏暗,只能隱約看清一絲輪廓。
他慢慢伸出手,打開盒子。
半晌,似乎輕輕笑了笑,語氣低沉:
「你們是覺得我脾氣太好了嗎?」
「竟然拿她的東西來騙我。」
「配嗎?」
他猛地把金屬盒子擲出去,砸到那人的臉上,吼道:「滾!」
我和裴止的戒指內圈刻了兩個人名字的首字母。
這件事情別人不可能知道。
那個想拿贗品來訛一筆的人也算是倒霉,硬生生撞到槍口上。
于是,林蟬輕聲問我:「沅沅,那戒指對你們意義很大嗎?」
意義……
我想了想,好像也就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提到過這個東西。
那時,我只是隨口一句:
「我們的關系就像被丟掉的戒指一樣,再也回不去了。」
總該不會。
裴止以為只要戒指找到,一切就能回到原點了吧?
我搖搖頭,放棄了這樣可笑的想法。
電話那邊卻嘆了口氣:
「那天裴止的樣子實在有些嚇人。」
「錢還好說。」
「我倒是在想,要是他的以前什麼仇家撿到了這個戒指,會不會拿命威脅他啊?」
「嘿嘿。」
林蟬說完這句話,就停住了。
過了半晌,她咳嗽兩聲:
「沅沅,我是不是最近拍戲入迷了?竟然會有這種奇思怪想。」
她目前的導演是業界大拿,估計把她折磨得不輕。
日日為了幾個鏡頭反復琢磨。
掛掉電話的前一刻,我還聽見了場記的聲音遙遙傳來:
「女一號,這一條再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