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她快死了嗎,所以我這個健康的人就必須處處忍讓?
憑什麼!?
我本來不想對病人生氣,可蘇蓉蓉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
我當即就要罵過去。
可顧城的電話卻先一步打來。
「楚奈,我都答應跟你結婚了,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羞辱一個病人,就那麼讓你快樂嗎?」
「我沒有……」
「蓉蓉都哭暈過去了,你還撒謊!楚奈,你變了,現在的你讓我覺得好陌生。」
「變了的人是我嗎?」
顧城沉默。
「就因為我還活著,我還健康,所以就算我婚禮被扔下,我的丈夫跑去陪另一個女人,我也不能傷心難過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說啊。」
顧城沒有回答,他慌亂地掛斷了電話。
可在掛斷電話前,我聽到蘇蓉蓉在電話那頭說:「顧城哥哥,我疼。」
7
我要和顧城離婚。
蘇蓉蓉活著的時候,我都爭不贏。
她死了,我只會永遠都比不上一個死人。
畢竟死人會因為回憶的美化,而越來越完美。
但是,婚可以離,但我不能便宜顧城,畢竟這套房子我出了一半的錢。
裝修也全是我自己花的錢,花心思一點一點布置的。
「你好,楚女士,我是你昨天聯系的律師,周蜜。」
很快,我聯系的律師就上了門。
在顧城為了蘇蓉蓉把我丟在婚禮現場時,我就存了離婚的念頭。
「關于離婚的事,我會全權代表您和顧先生商談,一定為您爭取到更多利益,請您不用擔心。」
「好。」我點了點頭,「周律,我還有一個疑問。」
「您說。」
「我有裝修時每一筆花費的收據和清單,現在離婚,這些東西是不是由我處置?」
「當然。」律師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笑了,直接撥通了一個之前裝修師傅的電話:「來家里,把之前裝的所有東西,都給我砸了。」
顧城用過的東西,我嫌臟。
8
家里的東西太多,師傅砸了兩天才搞定。
而這兩天,顧城都沒有回家。
我將兩人的合照全部剪碎,只留了顧城那一半。
因為聲勢過于浩大,不少鄰居都議論紛紛。
而我不管不顧,直接租了一套公寓暫住。
而消失幾天的顧城,終于在離婚律師和鄰居的通知下,知道了這兩天發生的一切。
我沒接他電話,他便發了一堆質問的消息過來。
我知道,是時候回去一趟了。
9
我回去的時候,顧城正臉色鐵青地站在被砸得稀爛的房子里。
「楚奈,你又在鬧什麼?」
多好笑啊。
明明錯的是他們,他們卻總喜歡站在道德制高點來抨擊別人。
「顧城,我們離婚吧。」
我已經懶得和他糾纏。
「是因為蓉蓉嗎?」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我說過了,蓉蓉病了,癌癥,她沒多少時間了,你非要和一個快死了的人計較嗎?」
「不,顧城,我是在和你計較。」
「楚奈,你別在那跟我咬文嚼字。」
「蘇蓉蓉真可憐。」我看著顧城嘆了口氣。
「這關蓉蓉什麼事?」
我蹺起腿,笑了:「對啊,我和你的問題,關她什麼事?你干嗎總拿人家當擋箭牌?
「還是說——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不是人事,不把蘇蓉蓉推出來,你就沒法心安理得地在我們兩個之間周旋?」
「多賤啊。」周律師在一邊感慨道。
顧城聞言,頓時瞪向周律師,一雙拳頭緊握。
周律師絲毫不怵,反而大方瞪了回去:「我有發言的權利,以及……打律師,你可以試試。
」
「我不同意離婚!」
10
「你哪兒來的錯覺,覺得我是在和你商量?」
再多說一個字,我都覺得無趣。
所以,我直接對著周律師點了點頭。
「交給我就好。」
我起身就要走,顧城卻沖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因為十分用力的關系,我只感覺到手腕一陣生疼,仿佛骨頭都要被他捏斷。
「放手。」
「不放。楚奈,我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們不是結婚了嗎!?」
「你不是不結了嗎?」周律一把拽開顧城的手,把我護在了身后。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結了?」
顧城想要抓我,卻被周律師一把揮開了手。
「哦,你沒說,你只是這麼做了。」
我揉了揉自己已經發紅的手腕,沒好氣道。
顧城面色有一瞬間的愧疚,不過很快就演變成了更嚴厲的責問。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說放就放下了,楚奈,你到底有沒有心?」
「有,死了。」
11
我將離婚的事宜全權拜托給周律師以后,就出門旅行了。
原本這該是我和顧城的蜜月之行。
但真正踏上旅行以后我才發現,缺了他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
我不用費盡心思去挑顧城會感興趣的景點、餐廳。
不用早早就做好攻略、安排好行程路線。
不用顧及他的心情,不用因為他玩得不高興,就懷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錯了。
我只需要做自己想要做的,玩自己想玩的,買自己想買的,累了就酒店里睡一天。
不用再遷就誰,只為自己而活。
這種快樂,和顧城在一起后我很久沒感覺到了,而現在我無比慶幸離婚這個決定。
我一個人也可以好好的,不是離婚就等于悲慘生活的開始。
這是新生。
在旅行的結束的前一晚,我再次接到了顧城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