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對不起母親和長姐，是我對不起你們啊，朝朝。」

面對陸令的痛哭流涕我只覺得惡心，他猛地看向李晟。

「是恭親王讓我放乞丐入香山，也是他吩咐我組織的廟會，一切都是恭親王設計的，他想毀了云朝，再讓楚生出手相救。

「朝朝，楚駙馬并不喜你。

「那日他早就躲在了人群之中，看著你被眾人圍住。

「舅舅那時心有不忍，想要驅散開亂民和乞丐，是楚生制止了舅舅，他說只有你遭受了侮辱，想要尋死時，他再出現，你才會真心感激他。

「朝朝，舅舅該死，舅舅罪該萬死啊……」

比起自己活活被心愛之人勒死，父皇母后受辱，險些失身在亂民手中又算得了什麼。

父皇擔憂地看著我，我回以淺笑平靜應對。

反而是李晟青筋暴起，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陸令癡情到這種地步，將丁香的遺物貼身帶著。

更沒想到其中還有這般辛秘之事兒。

面對陸令的揭發，李晟只有怒意卻絲毫不慌。

「此事已真相大白，陸統領怨恨皇嫂逼死他心愛女子，于是害云朝陷于困境，此事同我和云嬌沒有絲毫關系。」

李晟直接將所有罪名都按在了陸令身上。

我瞧著陸令瘋狂辯解的模樣，只想對他說一句蠢貨。

李晟既然敢將罪名都推到他頭上，當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李晟只問了陸令一句，就讓他啞口無言。

「敢問陸統領可有證據證明是本王吩咐你所為？

「是你同本王曾當面見過，還是本王曾給你書信來往吩咐過你。」

13

陸令當即傻了眼。

不用想，他既沒和李晟當面商討過此事兒，二人也從未有過書信來往。

「將人押下去關進天牢，等候皇兄日后再審。」

李晟直接下令，吩咐侍衛將陸令帶了下去。

父皇和我都沒開口，陸令必死，但不是死在我們手中。

陸令被拉下去時，還在不斷咒罵著李晟不得好死。

還在朝著我不斷懺悔。

我并不理會，而是吩咐人將今日發生的一切傳給了母后和外祖母，陸令的命該由她們處置。

李晟眼神陰毒，似是能淬出毒來。

「云朝，這下子你不該再懷疑我和楚駙馬還有云嬌了吧。」

「別急皇叔，還有一人呢。」

我走向那名暗衛，駐足在他身前。

「長生抬起頭來。」

暗衛身子明顯僵硬了片刻，才慢慢將腦袋抬了起來。

一張熟悉無比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他哪里是皇祖母安排給李云嬌的暗衛。

他是我曾經從慈幼局救下的可憐蟲。

也是我的暗衛之一。

若不是前一世我魂魄未散，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我親手救下的人會成為李云嬌的狗。

會聽從李云嬌的命令，假裝要為我復仇，哄騙母后，斬斷我母后逃生的路。

他是我一手培養的刀，卻刺向了我母后身邊的人，斷了我母后的左膀右臂。

害我母后被李晟這個畜生囚禁玷污，母后不堪受辱，懸梁自盡。

死后尸身被李云嬌吩咐喂野狗。

而將母后尸身丟進野狗群里的正是長生。

我對他的恨意不下于李煜他們。

14

「當年你在慈幼局被人百般凌辱，是本宮將你救了出來，讓人教授你功夫，安排你進暗衛營。

「本宮只問你一句，為何背叛本宮？」

長生緘默不言。

并不答話。

「讓本宮猜一猜。

「救你那日是李云嬌纏著我去慈幼局。

「也是她看見你被人欺辱。

「是不是早在我年少時，你就是皇叔特意安排在我身邊的暗樁？

「長生，當時你身上的傷不似作假，后股都是爛的。

「是本宮將奄奄一息的你救了回來，本宮很想知道皇叔和李云嬌到底允了年少的你什麼承諾。」

「讓你如此為他們賣命！」

我知道為何，因為我作為靈魂體時，曾親耳聽到過李云嬌對楚生說長生蠢。

「明明是皇姐將他從湖水中撈了出來，還感染了風寒，我不過是代替皇姐去看了他兩眼，他就將我當作救命恩人，還答應入慈幼局潛伏在皇姐身邊。」

那時我才記起曾在宮宴上，隨手救過一位大臣府上不受寵的庶子。

而長生正是我救的那個人。

算起來我救了他兩次。

「長生啊長生，算起來本宮可是救過你兩次。

「在宮宴上，你被長兄推進太液湖，是本宮跳進湖中救下了你。」

我幼時除了琴棋書畫不愿學，其他的可都精通。

七歲就掌握了上房揭瓦、上樹掏鳥、下水摸魚一系列技能。

救他自然不在話下。

長生猛地抬起腦袋，難以置信地看向我。

他眼神復雜，我甚至在其中發現了被掩藏得極好的……愛意。

當真是可笑，我竟然從他眼中看到了愛意，且還是對我的。

「你不用這般看本宮，若知曉你這般狼心狗肺，本宮絕不會救你兩次。」

「救我之人是盛華郡主！」長生終于開了口，他眼神躲閃底氣不足。

看吧，連他自己現在都無法確定救他的到底是誰。

「你要好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你才能將欺負過你的人欺負回來。

「你死了只會讓那些人高興，傷心的只有生養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