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寧》第4章

程霽,果真是他。

07

想到未來,我快步離開,臨走提了句。

「爹爹,您手里的金佛最好藏著,我聽侯夫人說,那是太后最珍視的西域貢品,幾月前剛丟,正命羽林衛搜查。」

我爹聽后,臉色煞白,就連金佛砸他腳上,都未吱聲。

「真的?」

「當然,我郎君就是羽林將軍,騙您干嘛。」

「那......」

我朝他點頭:「放心,您是我父親,我又怎會出賣曲家。」

瞬間,愛不釋手的金佛此刻如同燙手洋芋。

我倒希望,曲家拿的越多越好。

整個曲家,也只有姨娘的偏院,讓我才有歸家的感覺,她問了我一大堆。

我都一一作答。

「侯夫人除了嚴厲,為人很好。」

姨娘拉著我的手。

「侯爺駐守西河,整個侯府都是她撐著,嚴厲些是難免的,那世子對你好嗎?」

「好的不得了,我們如膠似漆,后院只我一個女人,沒人欺負我,要不是因為公務,他還要見您呢。」

我把回門禮中的金絲楠木箱讓人抬進來。

這才是我今日真正帶的禮,而之前那個紅木箱,就是敷衍過場的。

姨娘張著嘴,「這......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讓人打開,里面半箱白銀,半箱珠寶字畫。

「哦,蕭伯寒孝敬您的,這些東西隨您處置,如今女兒已嫁人,姨娘還是早為自己做打算,這尚書府就是龍潭虎穴。

「您是我的唯一牽掛,日后您出府,盼寧給您養老。」

姨娘抱著我流淚。

我盯著那箱財寶思索,這可不能怪我,誰讓蕭伯寒自己掉了鑰匙,庫房又在我隔壁,那我能輕易放過。

回府后,我剛準備去找他。

鮮少露面的婆母卻找上門來。

蕭伯寒出事了。

08

這是我第一次見侯夫人露怯,往日她都是端莊嚴厲的。

可這次一向沉穩主見的兒子,卻讓這位高門主母失了慌。

只因蕭伯寒當眾爆打江炎,江家鬧到了殿前,有珍妃這個親姨母,陛下只能抓了罪魁禍首。

蕭伯寒被革職查辦,此刻正被關在大理寺。

侯夫人問由,宮里傳話,蕭世子只說看不慣江炎,遂當街暴打。

即便被關進大理寺地牢,他也從未透露一句曲夢瑤。

還真是個情種。

侯夫人說:「伯寒不是浮躁之人,我不信他會隨便打人,江炎才進京半月,從未聽過兩人發生口角,到底是為什麼?」

「盼寧,你告訴我,伯寒這幾日發生了什麼?」

侯夫人這三日都在萬象寺念經,就連兒子納妾也不在。

說到底我只是個妾,自然配不上主母持禮。

所以對于那晚的事,她絲毫不知。

那晚之后,蕭伯寒處置了在場所有人,包括我。

「管好你的嘴,尤其那人還是你嫡姐,曲家名聲,我想你也是在乎的。」

留下這句話后,他消失了。

曲家我根本不在乎,但我在乎侯府。

打都打了,也只怪他愚蠢,要是我,總該背著點人,怎能讓人抓了把柄。

憑我對程霽的了解,他做事縝密,所以就算幕后之人不是江炎,也會和他沾上關系。

所以蕭伯寒肯定查到了他。

「夫人,我不知。」

侯夫人嘆了口氣,推說頭疼,趕我回去。

翌日,圣上做了裁決,蕭伯寒被貶晉州,即日啟程。

侯夫人快馬進宮,但仍未改變圣上抉擇,甚至禁止攜帶家眷,蕭伯寒回府后,直接進了蕭氏祠堂。

即便侯夫人連聲逼問,他也絕不松口。

不了了之后,他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你想離開,現在我就給你放妾書。

我點了頭:「好呀。」

他奮筆疾書,草草為我寫下。

臨走,我不禁提醒他:「你要小心,晉州不是個太平地方。」

他愣了下,問我:「新婚那夜,你也說過。」

我早已備好托詞。

「說來你可能不信,早在一月前,我頻頻噩夢,夢到晉州大亂,燒殺搶奪,還夢到了萬象寺劫匪,后來也應了驗,晉州臨近西河,一旦那里內亂,邊域恐民不聊生。」

蕭伯寒聽后,面色越發凝重。

我繼續道:「比起兒女情長,作為大岳將士,山河大業才是你分內的事,你是一個聰明人,江炎的事難道不奇怪麼?」

蕭伯寒頓了下。

「你說的只是個夢。」

「但不得不防,你我總歸夫妻一場,我雖是個內宅女子,卻也知道孰輕孰重,望你此去晉州一帆風順。」

蕭伯寒第一次認真注視我。

「多謝。」

收下放妾書后,我們匆匆道別,整個侯府,無人知曉。

這是我為自己留下的最后保障,但我知道,我還不能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作為大岳子民,我有責任,更何況老天給了我第二次機會。

09

蕭伯寒前腳剛走,后腳我便去了月坊司。

京城最大的布坊鋪,表面上是做衣布蠶絲營生,但沒人知道,他們手里有著大岳最龐大的船幫。

只要給錢,他們就能滿足買家一切需求。

原本我是不知道的,但上輩子,程霽能成功破城,離不開月坊司。

這一世,我絕不能讓他如愿。

「姑娘不買布不裁衣,恕在下不能繼續招待。」

「云江寨,安龍幫。」

老板聞聲色變,朝我行了作揖禮,毫無之前的敷衍。

「請隨我來。」

說罷,他帶我走過堂口,從后門出去,拐了兩條巷口,到了一間竹苑。

送我進去后,老板轉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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