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說是周楚主動來找她,否則后果更麻煩。
諸葛卿把煙拿下來,對著垃圾桶彈了彈煙灰,道:“看來你很清楚,這一次見面,他大概率趕不上回國訂婚了。”
也就是說,她爸爸仍然有本事扣住周楚。
“我……你……”任喬安心里著急,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求情。
她前半輩子沒有求過人,現在不會求人。
“噗呲……”諸葛卿見她坐立難安的樣子著實可愛,不由得笑出聲來,道:“放心吧,我沒有告訴你爸爸。”
沒有告訴,就是沒事。
任喬安瞬間反應過來:“你嚇唬我?你故意的?!”
諸葛卿不可置否:“故意的,就當作這是我的投誠的誠意,希望任小姐把我留下。”
他一直想怎麼開口,卻不像周楚送上門來了。
“任小姐,在下不才,請你看在這一次我幫你隱瞞的份上,接受我的投名狀。”
……
投名狀,在古代用于忠誠之征,意思是加入一個組織前,以該組織認可的行為表示忠心。
意思是想加入一個組織,需要獻上一個人頭,讓對方信服他投誠的誠意。
而任喬安和周楚見面的事,就可以算作是諸葛卿投誠的一次“人頭”,畢竟要是被她爸爸知道諸葛卿也聯合起來騙他,可能諸葛卿就會被打回原形,下半輩子的前途都沒有了。
在回程的飛機上,諸葛卿沒有安排私人飛機,兩個人坐商務艙,只有他們兩個人。
任喬安見到了諸葛卿真正的“投名狀”。
一張照片,全家福。
里面拍攝的地點很特殊,背景是接連綿起伏露出黃土的大山,干涸的土地上坐著的爸爸媽媽和三個孩子,三個孩子其中有兩個男孩兒站著,還有一個最小的抱在媽媽懷里,看不清是男是女。
他們每個人都臟兮兮的,皮膚被曬得又黑又糙,爸爸媽媽常見經過風尚璀璨,又黑又瘦長影響了他們原本的長相,乍一看很有“夫妻相”。
兩夫妻需要根據頭發的長短來分辨性別,孩子穿著大小不合適的臟衣服,一看就是落后地區貧瘠的家庭。
諸葛卿指著照片里最大的孩子,說道:“這是我。”
照片里最大的男孩兒,看起來有個五六歲的樣子,這個家庭的大兒子。
任喬安拿起照片,對比諸葛卿的曾經和現在,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個人,眉眼勉強能看出來小孩兒和大人相像的地方,但是任誰都不會吧兩個人聯系到一起。
小時候黑的像從煤礦里出來的孩子,現在這麼白?!
美白大王?!
用了什麼產品?!
諸葛卿卻無所謂她怎麼想,靠在椅背上說自己以前的事:“我家里很窮,窮到揭不開鍋的那種,那一年他們生了我弟弟,養不起了就打算把孩子送人。”
山里很窮的地方,政策落實不到位,避孕意識又不夠強,會生很多孩子很正常。
他的情況和任喬安的有點像,但是唯一不像的是諸葛卿后面說的話:“本來,兒子送人有很多人愿意要,但是我父母舍不得小兒子,就打算把我送出去。”
送大的,不送小的,看了這父母還想著以后認親。
諸葛卿猜測她能明白他的意思:“我是家里的大兒子,已經可以干活,也記得我家里的位置,我爸媽和我商量,把我送給城里一對沒有孩子的工人夫婦。”
“等我長大成人,把夫婦的家財拿到手上,再把他們從山里接出來。
”
這樣,就能夠實現一家人脫貧致富。
任喬安簡直想象不到,居然有這麼毒的計謀,這可比吃絕戶還毒,諸葛卿的父母能想出這種招數,簡直就是刁鉆,明面上送人家一個兒子,私底下卻想吞人家的家產。
“但是工人夫婦也不傻,我剛去他們給我辦了手續,我們就搬家了。”諸葛卿笑著說:“我原本也不姓諸葛,我的養父怕他們找來要孩子,就讓我和養母姓,再后來我考大學全家搬家,親生父母也找不到住址,也不知道我叫什麼,這些年都沒有見過我。”
諸葛卿沒說他怎麼搭上喬安集團,進入她爸爸的眼,符合她爸爸的女婿標準。
“那你給我和張照片是什麼意思?”任喬安問他,身世凄慘算什麼投名狀,讓她可憐他?
諸葛卿把照片反過來,讓任喬安看照片背后的字:“這是我家的地址,他們現在還住在這里,兩個弟弟長大了,娶了老婆,家族更壯大了。”
“那個家庭婆媳關系很嚴重,每一天都雞飛狗跳,簡直是人生的地獄。”諸葛卿笑著說,女人應該知道所謂地獄是什麼樣子,不聽話的孩子,挑三揀四的婆婆和頂不住事的老公。
女人不幸三重BUFF疊滿,生不如死。
但對諸葛卿來說,他的地獄,就是被這些比算計“吃絕戶”的人找到,并且以親情道德綁架,無盡的被吸血。
然后,諸葛卿把一摞文件遞到任喬安面前,道:“這是我們的親子鑒定,可以證明他們和我是親屬關系。”
親子鑒定上,每個人的信息資料寫得明明白白,握在任喬安手里,僅此一份。
“你留著它,就是捏著我的命門,你爸爸不止培養了我一個人,整個喬安集團,像我這樣的候補數不勝數,一旦我的家人找上門來,我的一生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