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娘只感覺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望著黎景曄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神情茫然道：“婢妾不明白王爺的意思。”

　　外頭的老百姓搞不清狀況，面面相覷。

　　難道還有轉折？

　　百姓中混有黎景宵的人，見狀低聲發表意見。

　　“一定是故意為之，借此掩蓋池夫人殺人害命的真相。”

　　“原來如此！”

　　......

　　黎景曄無視眾人非議，慢悠悠道：“將穩婆和孩子帶上來。”

　　方娘心如擂鼓，但面上并未顯露出來，只露出茫然不解的困惑表情。

　　很快，衙役帶著一個抱著孩子的婆子走入公堂。

　　方娘和穩婆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穩婆抱著孩子跪在地上。

　　黎景曄問道：“堂下何人？”

　　穩婆戰戰兢兢回答道：“草民葉張氏。”

　　“葉張氏，你可清楚在公堂之上欺騙本王的后果？”

　　葉張氏害怕地哆嗦了一下：“草民知道，不敢欺瞞王爺。”

　　黎景曄又問道：“葉張氏，據本王所知，你家中并無產婦，懷中孩子從何而來？”

　　葉張氏擠出一張遍布皺紋的苦瓜臉，委屈道：“青天大老爺，這孩子確實不是草民所生。草民丈夫早亡，沒留下一兒半女，草民擔心今后無人照料，于是買了這麼一個孩子替草民養老，王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一查，草民絕對沒有說假話！”

　　穩婆確實從一農戶家中重金定了一個未出生的孩子。

　　孩子一落地就被她抱走，這會兒就算當娘的來了，也無法辨認穩婆懷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從她肚子里出去的。

　　這些事情黎景曄早就打探清楚了，他叫穩婆上堂并非期望對方坦白真相。

　　黎景曄冷哼道：“這孩子與方娘的孩子只差了一天，是不是過于巧合了？”

　　穩婆說道：“大人，這半個月來，草民接生的孩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別說差了一天，就是同一天出生也有，怎會不正常？”

　　黎景曄面露無奈，又看向道方娘：“你確定那不是你的孩子？”

　　方娘凄苦道：“婢妾倒是希望那是婢妾的孩兒。”

　　黎景曄思忖片刻，道：“送她回家吧。”

　　葉張氏趕緊起身往外走，一名衙役跟在身后護送她離開。

　　方娘低垂腦袋，拼命忍住不去看葉張氏及其懷中的嬰兒。

　　走到門口的時候，原本熟睡的孩子突然醒來，癟了癟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第141章 真相大白

　　方娘心痛不已，但依舊忍著不回頭。

　　葉張氏也擔心方娘失態露出端倪，抱著孩子趕緊離開了。

　　葉張氏抱著孩子離開后，黎景曄審了方娘一會兒沒有結果，又問傅氏的話，傅氏一再表示自己沒有謀害過方娘的孩子，于是又掉頭審問方娘。

　　如此你來我往，好半天都沒個結果。

　　外面的老百姓急得抓心撓肝，恨不得替黎景曄判了傅氏有罪。

　　過了大概一刻鐘，護送葉張氏回家的衙役突然急匆匆地跑了回來，抱著渾身鮮血的孩子跪下說道：“殿下，屬下有辱使命，讓葉張氏和那孩子被不明歹徒當街殺害了！”

　　方娘雙手攥緊，終于忍不住朝孩子看去。

　　黎景曄恍若未覺，只驚愕道：“什麼？！”

　　衙役低頭重復了一遍道：“王爺，葉張氏和孩子被不明歹徒當街殺害了，葉張氏當場喪命，這孩子剛剛還有點兒氣，這會兒也沒聲了，怕也是死了。

”

　　方娘咬緊牙關，低垂腦袋，眼淚奪眶而出。

　　黎景曄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是他們命不好，找個地方埋了吧。”

　　“是！”

　　衙役起身，抱著孩子往外走，走了沒兩步，懷中原本毫無聲息的孩子忽然發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哭聲。

　　衙役駐足，掉頭回來說道：“王爺，這孩子還有氣了！”

　　黎景曄略微打量了一眼：“傷的太重，活不了了！”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衙役抱著孩子繼續往外走，孩子斷斷續續地發出微弱哭聲，聽得方娘心中絞痛，最終忍不住出聲。

　　“王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王爺找個大夫給孩子瞧一瞧！”

　　黎景曄沉默著沒有說話，擺明一副不想多管閑事的架勢，坐在一旁的京兆府尹側身說道：“王爺，要不這樣，將這孩子交給他的親生母親，生死都與衙門無關。”

　　黎景曄點了點頭：“可以，那就送還親生父母吧。”

　　若當真還給了那對賣孩子的夫妻，只怕前腳還回去，后腳就被黎景宵的人滅口。

　　孩子嗚嗚咽咽的哭泣聲，如魔音一般折磨著方娘，最終對孩子的愛意戰勝了她完成任務的決心。

　　她毫無預兆地起身，瘋了一樣沖向衙役，將孩子搶過來抱在懷中。

　　黎景宵的人眼看方娘要臨陣倒戈，暗中射出毒鏢試圖取方娘性命，靠近方娘的衙役揮刀擋下毒鏢。

　　另有衙役沖入人群，抓捕暗下毒手之人。

　　還有大隊王府侍衛從后堂出來，那人見勢不妙，顧不上殺方娘滅口，趁著人群慌亂之際奪路而逃。

　　方娘含淚從衙役懷中抱過孩子，抱著孩子頹然跪下，眼中盡是死寂。

　　“王爺，婢妾認罪，愿意坦白一切，只求王爺給孩子一條生路。”

　　若無權貴之人的庇佑，這孩子不可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