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鏡流，我們這也算是交手了多次了，怎麼你現在還把我當成一個傻子？”

　　千鏡流方才的那番話，十句里面有兩句是真的就不錯了。

　　千鏡流眸光微微一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如今到了我這般境地，還有什麼隱瞞你的必要呢？”

　　“呵，”楚千離發出了一聲輕笑，“什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壞人別管到什麼時候都是壞人，就憑你的惡劣程度，臨死的時候，不拉上身邊所有的人陪葬就是好的，怎麼可能說出任何的善言？”

　　壞人的確能夠悔改，可這里面絕對不包括已經徹底變成瘋子的千鏡流。

　　“楚千離，我說的句句屬實。”

　　楚千離目光微微移動，眼神落在了一旁的莫晚素身上。

　　千鏡流這個人城府深沉，想要從他嘴里套出真相怕是不容易，莫晚素這邊說不準會有一些收獲。

　　“千鏡流，按照你的說法，是眼前這個莫晚素搶了我的位置，平白在神界享受了那麼多年神女的待遇？”

　　“是。”

　　莫晚素扭過頭去，惡狠狠的盯著千鏡流。

　　楚千離唇角微揚：“我在凡塵界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還差點眼瞎，看中了那個云清歸，之后更是因為種種不合時宜的舉動，牽連了舅舅一家，現在想想實在是心中窩火的很，總要找個人來撒撒氣才好。”

　　鳳玄度上前一步，手腕微微一動，一柄長劍便被他握在了掌心。

　　“千離，你說捅她幾下？我來動手，免得弄臟了你的羅裙。”

　　莫晚素暗自咬緊了牙關：“你們要做什麼？”

　　“先捅上一劍，瞧瞧這人的血是不是黑色的吧？”

　　楚千離的話音落下，鳳玄度出手毫不遲疑，長劍直直的往前一送，徑直刺破了莫晚素的肩膀。

　　“啊！”

　　鳳玄度早就聽得怒火中燒，故意在長劍之上裹挾了一部分鳳凰真火。

　　此時，火焰入體，暴虐的力量順著經脈快速流轉，所到之處，經脈被嚴重破壞，透骨般的疼痛傳來，讓莫晚素忍不住發出了一陣陣哀嚎。

　　“好痛，楚千離，你敢如此對我，父親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楚千離神色平靜，眼神不見絲毫的波瀾。

　　“他不會放過我？我還不想放過他呢，身為人父，卻沒有一天盡到過父親的職責，甚至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護不了，他有什麼資格稱之為神主？”

　　聽到楚千離的話，莫離只感覺宛若有一只巨錘在腦海之中落下，轟他一下，將他死死的砸入了地底。

　　陣陣酸楚和心痛傳來，讓他的臉色隱隱泛白。

　　之前面對著慕柔和莫晚素，哪怕兩人再如何胡鬧或者討好，他的心中都不會產生絲毫的波瀾，可現在僅僅是聽到了楚千離的一句話，就差點將他的心神擊垮。

　　小姑娘說的不錯，他身為神主，自以為已經是無所不能，可是別人混淆了他的血脈這麼多年，卻沒有絲毫的察覺，實在是無用至極。

　　莫晚素沒想到楚千離竟然有這樣大的膽子，一時間臉色越發的蒼白。

　　如果楚千離連神界都不在意的話，那麼她今日就必死無疑了。

　　“不，不怪我！”莫晚素心思快速的轉動著，想著為自己逃脫罪名的理由，“楚千離，我承認，嫉妒你是我不對，針對你也是我不對。可是當年的事情，可怪罪不到我的身上！”

　　莫晚素越說越覺得有道理，聲音也漸漸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當年的事情是我母親和千鏡流商量著設計好的，我跟著母親去神界的時候，不過是才兩三歲，只能聽從大人的安排，沒有絲毫自己決斷的能力，所以今日你不能把罪名扣在我的身上，我和你一樣，也是被害者！”

　　莫離抬起了眼眸，看向莫晚素的眼神已經滿是冰冷的厭惡。

　　雖然說這些年他對這個孩子不算關心，可是她的母親慕柔對她卻是百般的寵愛，一直在莫家竭力的幫著她爭取利益，沒有絲毫對不起她的地方。

　　可現在，這個孩子對自己的生母卻是說舍棄就舍棄了，如此作為，實在是令人心寒。

　　楚千離看上莫晚素的目光也帶了一絲不屑：“阿丑，再捅她一刀，我看著來氣。”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厚顏無恥這四個字演繹到淋漓盡致。

　　“好。”

　　鳳玄度下手毫不遲疑，長劍直接刺了過去。

　　莫晚素疼得在地上打滾，翻滾之間，一塊血紅色的玉符掉落了下來，玉符上的顏色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看上去像是凝固的血液，上面還帶著一絲絲裂痕，伴隨著莫晚素翻滾的動作，裂痕逐漸加大，下一刻直接碎裂成了三片。

　　玉符碎裂的剎那，楚千離手腕上的鳳凰血玉鐲再次爆發出了滾燙的溫度，緊接著，明亮的光團飄了出來，直接籠罩在了莫晚素和那塊玉符的身上。

　　“啊！”

　　莫晚素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在光芒的不斷照耀下，她仿佛是畏懼陽光一般蜷縮成一團，片刻之后，一顆晶瑩剔透的血珠從莫晚素的胸口飛了出來。

　　那顆血珠顏色格外的純正，泛著瑰麗的紅色光芒，宛若寶石一般華美，一邊旋轉著，一邊慢慢的朝著楚千離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