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無表情地躺在那里,任由男人離開,然后絲毫不理會她,坐到一邊點了一支煙。
“沒想到你現在變得這麼欲求不滿,是不是今晚隨便是誰,你都會撲上去啊。”
男人的用詞從來不夠文雅,但多年來從電視新聞上看見他,他似乎已經脫胎換骨,變成了一個謙謙君子。
又或者他確實變了,只是對著她,卻只有用這些詞語,才能傷害她、折磨她。
封靜木著臉坐起來,從旁邊找到紙巾,看到紙巾上被染上些紅色,男人微一皺眉,手中的煙幾乎被他掐斷。
封靜只是默默地穿好衣服,坐在剛剛兩人才做過的座椅上,忍受著身體的一陣陣痛楚。
比起真正的流血,她覺得自己的心口仿佛受了更重的傷。
她知道男人恨她,但她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態度對她。
她以為他們分手,他對她怨恨,再次相遇,他可能對她視而不見、熟視無睹。
卻沒想過他會出現帶走酒醉的她。
雖然這件事也許并不是他的本意,或許是因為她的主動,所以他只是半推半就抱著報復的心態。
但封靜此時覺得自己很累,她不想去探究那麼多,也不想再跟他交談下去。
她漠然地拉開車門,一言不發地就想要下車,卻被男人又拉了回來。
“拍拍屁股就走人,倒真是你一貫的作風!”
封靜聽到他的話,抬眼看著他似乎依然年輕的臉,車內燈光昏黃,這讓他看起來似乎還像記憶中那樣年紀。
他不再是她三言兩語就可以逼走的少年人了,他已經長大了。
封靜說不清自己是欣慰還是難過,她只是扯了扯嘴角,表情看起來似乎不為所動。
“你跟有婦之夫發生關系,并不是什麼好新聞。所以你最好還是忘記今晚的發生的一切吧。”
她冷靜地陳述著,并且很好心的建議著他。
她這樣的態度徹底激怒了男人,他用力捏著封靜的肩,怒火從他的眼中燒到了他的全身。
“我無所謂,反正我都是孑然一身。光腳的還怕穿鞋的,我不怕身敗名裂,你知道的,我本來就是個一無是處的混混。倒是你,你說你老公要是知道你出軌,你老公會是什麼反應。你們封家可還仰仗著這乘龍快婿發家致富呢!”
他冷聲斥道,然后像嫌臟一樣松開了鉗制住她的手。
一無是處的混混,這是她當年對他說的話。
他永遠都記得這個女人,對著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的表情。
封靜低垂了眼,沒有反駁他的話。
父親這幾年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她一個女人獨自撐起封家,沒少被外面的那些人打壓,現在的封家確實是一日不日一日了。
她幫著顧景琛勸秦晚,其實私心里也有一部分是為了自己。
她覺得顧景琛是真的喜歡秦晚,所以她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她努力想拿出自己談判桌上的氣勢,但面對著他,她仿佛所有的氣勢都在多年前已經用光了。
如今再面對,她只能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你想要什麼?電影資源?還是電視劇?”
她的聲音平穩而毫無起伏,仿佛這一切對她沒有任何的觸動。
她變得麻木而冷漠,對他都沒有絲毫的好臉色。
男人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冷笑中的詞句顯得越發的冰冷。
“比起什麼電影電視劇這種我到處都拿得到的資源,我更想讓你跪在我面前求饒。你渾身上下也就這幅皮囊,我還有幾分興趣。”
男人說出口的提議讓封靜渾身一顫,她半抬的目光終于在他的冷漠中微微垂下。
他就那麼恨她,是啊,他應該恨她。
是她拋棄了他,丟下了兩人的諾言,選擇獨自離去,留他在原地。
如今他想報復她、侮辱她、打碎她的驕傲,她也...無法拒絕。
“只要你不曝光,那就,”封靜讓自己的心沉淀了下來,她慢慢抬起頭,表情沒有絲毫的動容,“如你所愿。”
“你還是真是賤。”許久之后,男人語氣森冷的開口。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再對上秦晚略顯好奇又不解的目光,封靜一時不知該怎麼說起那天的事。
“他...”封靜為難地開了口,神色卻顯得有些苦澀。
“怎麼了?你們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嗎?”
秦晚并沒有多想,只是很自然地問了一句,沒想到自己卻剛好碰到了真相。
封靜嘆息了一聲,神情有些倦怠。
“其實也沒什麼,當初我和他分手,是我對不起他,他如果對我心有所怨,我也是能猜到。”
“他想要干嘛?所以他想報復你嗎?”秦晚開口問道,這個男人的心胸未免也太狹窄了些吧。
面對秦晚的追問,封靜有些為難,她并不想將內情完全告知秦晚,因為不想讓她擔心。
她笑了笑,輕描淡寫道:“不用擔心,我能搞定的。”
秦晚眉頭緊蹙,表情滿是疑慮。
“你...如果有什麼難處,一定要告訴我,雖然我沒什麼本事,但多個人也多條路嘛。”
秦晚也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她如今的處境,不可能找秦家幫忙,跟顧景琛更只是合約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