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謝重雪面色漆黑地看著大秘送來的資料,漆黑的瞳孔有風云涌動。
他竟不知白茶的生母另有其人,而這個人的骨灰在殯儀館被放了十八年之久!
如果白茶今天沒去!
明天她的生母就會被林葬或者海葬!
男人想都沒想,直接拔掉了手背的針頭:“備車,去平城。”
大秘愣了一下,急忙上前阻攔:“您才剛做完手術,醫生囑咐過,要好好休息。
有什麼事情您吩咐一聲,我們來做就可以。”
謝重雪漆黑的眸掃過來,大秘瞬間閉嘴。
他竟然忘了,謝重雪做出的決定是最不容置喙的。
“那您稍等,我馬上去備車。”
謝重雪重重呼出一口氣:“要快。”
“好,我知道了。”
白茶到達那個小村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農村休息的早,這個時間,村里亮著的燈并不多,最亮的要數馬路邊的路燈。
抱著宋辭的骨灰從車上下來,她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骨灰:“媽媽,我們回家了。”
第224章 你是我的小幸運(26)
她不知道宋辭的家在哪里,瞧著小商店的燈還亮著,白茶抱著骨灰壇子走了進去。
從貨架上拿了一瓶水,付賬的時候白茶笑著問:“請問,宋辭家在哪里?”
看店的是個頭發花白的女人,驟然聽到宋辭這個名字,女人眉頭緊皺:“俺村姓宋的不少,沒有叫宋辭的,你是不是記錯了。”
白茶無措地眨了眨眼:“您再想想,十八年前,她考進了青城大學。”
聽白茶這麼說,女人垂眼思考了一下,接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說這個我就想起來了,十八年前的大學生,俺們村就出了那麼一個!
是叫宋辭來著。
不過俺記得那閨女死在外地了?
說起來這家真的是太慘了。
她十幾歲的時候,她姐姐嫁給了一個混賬東西,她姐姐還大著肚子,那個混賬就把她姐姐賣了!
宋家爹娘知道后,去找那個混賬,結果在路上被車撞死了。
宋辭也是命苦,那年高考給影響到,聽說本來是清北的苗子呢。
不過青大也不差,只可惜最后的結局……”
白茶薄唇緊抿著。
原來她母親一直就這樣悲慘,下意識地將懷里的壇子抱得更緊,仿佛那樣就能溫暖懷里的母親。
女人沒注意到白茶的異常,開了話匣子:
“不過好在宋家也沒斷后,前些年,宋家老大那孩子回來了,長得人高馬大,還把宋家塌了的老房子修葺了一番,那房子,在我們村可真是數一數二的了。”
“對了,你今晚有地方住嗎,沒地方住的話就在我家住一晚,農村別的不多,就是不缺住的地方。”
“謝謝,多少錢?”
女人笑著道:“水兩塊,住不花錢,出門在外的誰還沒個不方便的時候,你放心在嬸子這里住著就是了,我趕明給找村支書要一下宋家那孩子的電話。”
話音剛落,白茶看到一輛車停在了小賣店的門口。
女人要先招呼客人,給白茶拿了個小馬扎:“又有客人,你先在坐一會兒,等待會兒他買完東西,我再帶你去休息。”
白茶乖巧地坐在小馬扎上,她看著玻璃門外的車門打開,一條大長腿從里面邁出。
看著那身型,白茶總覺得過分眼熟。
搖了搖頭,將腦子里的想法甩出去。
白茶,你想什麼呢!
謝醫生現在還在青市醫院里,怎麼可能出現在這里!
而且謝醫生也沒有這麼值錢的車。
直到男人抬起頭,朝著商店走來,白茶“蹭”的一下從小馬扎上站了起來。
謝重雪也在同一時間看到白茶了。
白茶沒再繼續在小賣店坐著,跟那位老板娘說了幾句,就匆匆跑了出來。
夜風微涼,將白茶的頭發吹得有些凌亂。
但這一刻,白茶的心卻是滾燙的。
隔著好幾米遠,她就忍不住地開始念叨:“你不好好在醫院待著亂跑什麼?!
你昨天才剛做完手術,萬一,萬一傷著自己怎麼辦?!
醫生的囑咐你都忘了嗎?!”
話沒說完,她被男人大力地擁入懷中:“小白,我自己就是醫生。”
熟悉的冷香讓白茶慌亂的心徹底平息下來。
兩人中間隔著一個冰冷的壇子,卻沒一個人在意。
白茶鼻尖酸酸的,聲音不自覺地放軟:“自己是醫生就能胡來嗎?
你考慮過你的身體嗎?”
謝重雪臉色雖然一片蒼白,臉上卻是帶著溫柔的淺笑,他寬厚的大手在白茶的頭頂揉了一把:“沒事,真的沒事。”
白茶緊緊咬著下唇,對于謝重雪說的半個字都不信。
上了車,白茶就要扒開謝重雪的衣裳檢查刀口有沒有裂開。
謝重雪抱著白茶,疲倦的聲音帶著沙啞:“先找個住的地方,到時候你想怎麼檢查都隨你。”
“轟”的一下,白茶的臉直接成了番茄。
明明,明明她要檢查傷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為什麼從謝醫生嘴里說出來,就那麼色氣呢?
謝重雪的傷本就嚴重,又一直在趕路,這會兒真的很累了,因此他并沒有發現白茶的不對勁。
他腦子里全是自己白天在醫院看到的那些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