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只要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自己的肺里好像被塞了棉花一樣,根本無法呼吸。
手腕垂著,腦子里迅速將當下幾位德高望重的煉藥師迅速過了一遍。
丹修晉級困難,想要培育起一位優秀的丹修,前期需要的成本太過高昂,即便是大宗門,也是吃力的。
漸漸的,純粹的丹修越來越少,時至今日,已經沒有丹修這個分類了。
大多數的修士,都是將其當做一種輔助職業,也就是如今的煉藥師。
名聲最大的那位是……
“小友,你若真需要這卜元丹,不妨去找淵明師父試試。
現如今整個煉藥行業沒落,這位大師已然是站在最頂端的存在了,若他能出手,也能多一分希望。
而且他是淵清佛子的師兄,小友和佛子關系好,他定然會愿意幫這個忙。”
白茶也知道,除了淵明,她如今沒別的選擇了:“等這件事情結束,我再與掌門談靈寶售賣之事。”
元奉天看得出白茶對卜元丹的事情很在意,笑著道:“我的事情不著急,小友先忙自己的事情就好。”
不過接下來,他會在菩提寺多待一段時間。
從元奉天的住處離開,白茶直去了淵明掌門的住處。
瞧著燈火通明的院子,白茶敲響了淵明的房門。
屋里,淵法苦逼地坐在蒲團上抄書。
這打是師兄提的!
打完又覺得他下手狠,故意找個借口罰他抄書!
誰看不出來他就是心疼小師弟,找自己撒氣!
剛抄完一本經書,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淵法正準備抬頭,就見坐在蒲團上打坐的修行的師兄眼皮都沒抬一下:
“讓你停了嗎?
繼續抄。”
說完他寬大的衣袖一揮,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
淵法不敢忤逆他的掌門師兄,連忙低下了頭,繼續抄書。
房門外,白茶挺拔如松。
她環顧了一眼面前雅致的禪房,即便心中暴躁,臉上還是帶著得體的笑:“深夜叨擾,還望掌門不要怪罪。”
淵明緩緩掀開眼皮:“進來坐吧。”
白茶應了一聲,規規矩矩進門。
淵法在側間抄書,見白茶進來,隱晦地打量著這個讓他小師弟亂了道心的妖女。
身姿挺拔,不卑不亢,氣派倒是端正。
滿意程度+1。
模樣也好,不像是那些不安分的狐媚子。
滿意程度再+1。
師弟前腳被打,后腳就殺過來,偏偏又是這麼一副端正謙遜的姿態,叫人挑不出半點毛病,也沒給菩提寺和他們這些做師兄的難堪。
有腦子,有智謀,不怪他家小師弟陷進去。
一低頭,淵法看到自己抄了一夜的佛經的紙上寫滿了+1……
擦!經文白抄了!
不僅是淵法在打量白茶,淵明也是一樣。
今天白天他見過白茶一面,不過那時還需要他主持大局,所以只是匆匆看了兩眼,當時只覺得是個干凈神秘的姑娘,并未多想。
后來淵清為了這她想要脫離師門,他免不了將白茶和那些歪門邪道的妖孽混為一談。
處罰淵清,其一是宗門律法不得不守。
其二,他也想借這次機會,看看這女人對淵清是什麼態度。
如今看來,倒也并非是小師弟他一廂情愿……
“白施主有什麼事就請直說吧,在我這里不必繞彎子。”
淵明握著手里的念珠,那雙蒼老卻難掩犀利的眼睛看著白茶。
白茶也跟他客氣:“既然掌門這麼說,那我便不客氣了,您能練出極品卜元丹嗎?”
淵明和淵法本以為白茶是為了淵清的事情來找他們不痛快的,沒想到一張口卻是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淵法一個激動,直接捏斷了手里的毛筆。
要不是師兄一記刀子眼過來,他現在就要出去跟這個妖女大戰三百回合!
可惡!
這個妖女就沒有心!
他們師弟為了這個女人脫離師門,挨了一百藤雷鞭!
這個女人不但不心疼小師弟,竟然還踩著他們師弟,找掌門師兄她煉丹!
過分,簡直過分!
這妖精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淵明捏緊了手里的佛珠,無論是臉色還是說話的語氣明顯都冷了下來:
“卜元丹本就難以煉制,更何況是極品卜元丹。
老衲修為不夠,白茶姑娘還是另請高明吧。”
白茶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控制住將這兩個老禿驢臉撓花的沖動。
把淵清打成那樣,連顆丹藥都舍不得給!
現在找他們煉丹,更是直接來了句另請高明。
好,當真是極好!
她也是傻,竟然奢望一個把淵清抽得皮開肉綻的人,幫淵清煉制丹藥。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白茶也不是死皮賴臉的人。
緩緩起身,白茶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不知掌門能否租借一間煉丹房給我。”
淵清要在宗門住一段時間,丹藥卻得盡快跟上。
求人不如求己,她自學就是了!
淵明看著白茶,不懂她哪里來的憤怒與火氣,轉頭看向淵法:“你帶她去煉藥房。”
淵法不情愿地起身帶著白茶往煉藥房去。
菩提寺的煉藥房并不緊張,但淵法還是下意識給白茶選了個最破爛的。
哼,這種沒心沒肺的妖女用這種煉藥房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