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白茶熄火將筑基丹從丹爐里倒出,淵明再也忍不住,敲響了煉丹房的屋門。
白茶正聚精會神地煉丹,沒成想會被人打斷,白茶不喜地皺眉,卻還是耐著性子問了一句:“誰?”
“是我。”
淵明渾厚的聲音傳入耳中。
白茶合上手里的書籍,眼神淡淡:“門沒關,請進吧。”
淵明一進門,就看到滿地的丹藥。
他彎腰,將腳邊的丹藥撿起,防止被自己踩碎。
白茶看著他分門別類地將丹藥裝好,眉心緊皺。
他來不會就是為了來給垃圾分類的吧?
是的,在白茶眼里,地上的那些丹藥,不過是一堆垃圾而已。
畢竟這些丹藥對她來說根本沒用。
淵明將丹藥裝好,剛放到桌上,就聽白茶那飽含敵意的聲音響起。
“你莫非是后悔借我煉丹房了?
若是后悔也不要緊,大可直說,山下還有租借煉丹房的。”白茶將放在腿上的書隨意扔到地上。
淵明知道白茶是誤會了,急忙解釋:“煉丹房你想用多久便用多久,這本書不適合你,這兩本或許更適合你看。”
淵明將更高深的兩本煉藥秘籍遞給白茶。
白茶戒備地盯著淵明,并沒有接。
第266章 佛子×貓妖(33)
“無功不受祿。”
一個時辰前還對自己態度冷漠的人,態度忽然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白茶怎麼可能不起疑心。
淵明沒強求,將手里的書放在白茶面前,同時取出玉牌,放在了書上:
“這是藏書閣的令牌,有了它,你能自由出入菩提寺的藏書閣。
那里的藏書很齊全,你需要什麼都可以直接去借閱。”
說完,淵明起身。
白茶看著淵明的背影,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里的疑惑:“為什麼?”
淵明腳步頓住,緩緩轉身,看著白茶略帶疑惑的面容。
以為她是問自己為什麼忽然對她這麼好,捏著蒼白的胡子,淵明正準備回答,坐在對面的白茶再次開口。
“淵清跟我提過。
他三歲入菩提寺,是您像父兄一樣將他帶大。
他一直以來都很敬佩您。
這次的事情,是他有錯在先,他和我都明白,您是為了菩提寺的規矩和尊嚴才動的手。
他沒怨過您,但我心里卻有疑惑。”
淵明笑著坐在白茶的對面:“你有什麼疑惑?”
淵明的眼神極具壓迫性,即便是他已經收斂,卻依舊帶著威嚴。
白茶并不畏懼,坦然地對上淵明的目光:“為什麼他被打成那樣,您還能坐在您的房間里,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打坐念經?”
這是白茶憤怒的點之一。
“小朋友,不是所有的關懷,都寫在臉上。”
白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那您都做了哪些事情呢?”
淵明捋須的動作一頓,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出紅暈。
這小娃娃這麼這麼直白!
低咳了兩聲:“這些不是你該操心的,既然要煉丹,就要做到心無旁騖。”
白茶沒再聽他多啰嗦,繼續手里的事情。
淵明也沒再多逗留,看白茶的眼神卻是溫和了許多:“藤雷鞭你聽說過嗎?”
白茶阿翻閱書籍的動作頓了一下,她細細在腦子里思索,找不到半點與之相關的記憶,抬頭看著淵明:“從未。”
淵明緩緩道:“藤雷鞭是祖師爺針對破戒后妄想還俗的弟子專門設計的,鞭子落下帶來的疼痛猶如天雷一般。
被藤雷鞭抽過,百日內傷口都不會有任何好轉,同時任何丹藥都無法治愈藤雷鞭造成的傷口,懂了嗎?”
淵明知道,白茶是個聰明的,一定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茶捏著書本的骨節凸起。
淵清這個傻子,竟然一個字都沒跟她提起過!
深吸了一口氣,白茶抬頭看著淵明:“那不巧,我知道一種丹藥,可以治。”
說完白茶翻閱記下煉丹的法子,繼續開始煉丹。
看著再次投入精力的白茶,淵明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替她關上了煉丹室的門。
可對白茶的話,他卻并不相信。
對比一個剛剛化形的妖修,他當然更相信祖師爺的話。
沿著小路回去,剛一進院子,淵明就看到滿身戾氣的小師弟正在他院子里。
他眉頭緊皺,步子卻是變快了許多:“剛剛那一百藤雷鞭看來還是太輕了。
大半夜不休息亂跑什麼!”
淵清早就習慣了掌門師兄的刀子嘴豆腐心:“師兄,白茶她來找過你嗎?”
他和白茶的院子只有一墻之隔,他只要稍微放出神識就能感受到白茶在做什麼。
可他耐心地等了一個多時辰,都沒見白茶回去,思來想去,白茶只有可能來師兄這里。
淵明看著淵清著急的模樣,讓他先進屋。
屋里,淵法還在抄錄佛經。
見到淵清,淵法急忙放下手中的筆:“你這孩子,身上還傷著呢!”
“淵法師兄可有見過白茶?”淵清的衣襟都記錯了,可見來的時候有多著急。
淵法是個直腸子,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你說這妮子是不是很過分!
你傷的這麼嚴重,她不照顧你也就罷了,竟然,竟然還讓師兄給她煉丹!”
“要麼說妖精就是妖精!”
淵清唇角緊抿著:“師兄,你誤會小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