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疼你,怎麼不愿意為我跳一支舞?”
“看來你只喜歡給別人跳舞,這雙腿被看過了也就臟了,我最不喜歡臟東西了。”
在夢里,她憤恨的咒罵,制止。對方卻愈發興奮,瘋狂又偏執的卸了她的腿骨,劇烈的疼痛讓她暈厥。
惡魔如癲如狂掐著她脆弱殘廢的雙腿,那種惡心粘膩感讓寧幼沅大哭出聲,無助又絕望的喊著爸爸。
突然間,她奮力撞上了墻,血液噴射間眼前模糊,她視線扭曲起來,逐漸陷入黑暗。
再睜開眼時。
寧幼沅茫然失措的站在醫院病房中間,病床上躺著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而女人的身邊,背對她,坐著一個肩寬腿長的男人。
男人執著女人的手,似乎很專心的在注視著女人,抬起手,克制卻又溫柔的,輕撫女人的面龐。
寧幼沅看著,莫名其妙的,感覺肚子特別疼,清澈的眼底,也跟著泛起了一層濕潤。
她不由自主的朝他們走過去,聽到醫生在旁邊說道,“節哀吧,夫人可能挺不過去了。”
“好在試管嬰兒狀態很不錯,是一對龍鳳胎。”
護士抱著兩個襁褓,那男人卻嚴厲的讓他們滾。
寧幼沅已經走到了病床邊,這一次,她看清了床上女人的面容,竟然是她自己……
怎麼可能,她不是已經死在了地下室,又為什麼會躺在這里?
寧幼沅心臟窒息了片刻,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捂住嘴,她看見床上的自己虛弱至極,卻是用力反握住男人的手,一字一頓,那口型是,
——我心甘情愿。
突然間,寧幼沅反應過來,她大力去晃床上的女人,想再看的清楚一點,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剛撲過去,就對上了男人看過來的目光。
是一雙極具悲傷,心神俱悔,充滿淚光的桃花眼。
他看著寧幼沅,好像有千言萬語想訴說,而寧幼沅對著這張臉,眼淚一下子掉了出來。
而那張臉,竟然是……
*
晚上還有。
第 227章 寧囂炫女7
黑暗中,寧幼沅大汗淋漓的睜開眼,大腦在宕機狀態,本能的抱住被子坐起身,全身控制不住的戰栗,雙手捂著臉大口大口喘氣。
她不是第一次夢見季晏禮那個惡魔,在被關在地下室的生不如死那半個月里,成了她心里最大的陰影,像烏云籠罩在心頭,時不時就會被激起狂風驟雨。
也不能說是害怕,更多的是覺得惡心,反胃。
此刻讓她不安的是,她曾以為夢中那個難產的女人是她未曾蒙面的媽媽,居然會是自己。
這怎麼可能?
她清晰的記得父親死后那三年發生的每一件大大小小的事,她記憶的終點,是被季晏禮逼到撞墻自/盡,可這個夢的出現,讓她開始有些疑惑了。
是光怪陸離,還是真實發生?
如果是真實發生,她為什麼忘記了?
如果是光怪陸離,那為何她會夢到……陸京逾?
明明她上一世的記憶里,從未和陸京逾正面接觸過,父親死后那三年她每日忙碌賺錢為父還債,從未談過戀愛,也沒有時間!
況且,憑陸京逾的地位,已經跌落谷底的她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與他交往,她怎麼會在夢里變成了他的夫人,還心甘情愿給他做試管嬰兒?!
甚至現在一想起來夢里男人那雙蓄滿眼淚痛苦的雙眼,寧幼沅的心口就忍不住抽痛。
寧幼沅隱隱覺得上天在指引她,想讓她明白什麼,可一切都是模糊不清,驚惶昏惑,霧里看花,影影綽綽就在眼前,怎麼也抓不住。
這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的經歷,如果是真實的經歷,她其實并沒有死在那個地下室,那麼,她是失去了撞墻在地下室后面的一段記憶嗎?
寧幼沅驟縮的心臟隨著呼吸一點點變得逼仄,連帶著安靜漆黑的房間也變得窒息。
她感覺,夢里發生的都是真的,她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醫術,又為什麼明明被季晏禮那樣瘋魔的折磨過,每次想起前世被囚經歷,應該恐慌的情緒卻只是覺得反感……
就好像,有人曾替她抹去了心頭的恐懼,可她卻記不起來了。
砰——
房門被推開,剛趕回來一身汗雨味的寧囂剛進了浴室打算沖個澡,聽到寧幼沅短促的叫聲,丟下浴霸就臉色大變的沖了進來。
寧幼沅按動床頭燈,白里透紅的臉頰抬起,看向焦急來到她身邊的寧囂,因為跑的太急沒看清屋子里的凳子,膝蓋撞過去發出一聲響。
小姑娘突然癟起嘴,很委屈的喊了一聲,“爸爸~”
寧囂從前聽寧幼沅叫爸爸,內心沒什麼波動,但是知道寧幼沅是自己親閨女后,再次聽她這一聲爸爸,喉頭深深哽咽。
他忍著膝蓋的疼,慢慢坐在她床邊,漆黑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看著她,那眼神有千言萬語想說,最終只能克制的低聲開口,“做噩夢了?”
寧幼沅眼圈驀的紅了,大概是剛做完那個讓她不安的夢,心里特別難受,特別慌亂。
她輕輕地咬了下唇,如鯁在喉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