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人最為驚艷的是她那雙眼睛,猶如貓瞳漆黑發亮,看著你的時候乖得不得了,骨相極美,即使穿著一身破爛,也掩蓋不住那一身光彩。
在蓉城這座美女如云的城市里,她的美在女人中有一種強勢的逼迫感,讓人不敢直視冒犯。
這和她溫婉的名字很不相符,一個人若太過美艷,很容易被人歸為異類。
在沈知初身邊常有兩種目光,一是女人的嫉妒,二是男人的癡狂。
六年前,厲景深在宴會上初遇沈知初時,她一身耀眼的紅裙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當時的厲景深形容沈知初是一朵對著太陽的紅玫瑰,張揚矚目,而現在,紅玫瑰枯萎了,根莖腐爛,花瓣脆弱到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連臉上的笑容都變的苦澀起來,明明是個愛笑的人,可這幾年里睡覺都是皺著眉頭,化不開的憂愁。
沈知初的睫毛輕輕顫栗著,睜開眼就看見厲景深坐在眼前,手伸著,面色微沉地盯著她。
厲景深瞧她醒了,不自在地縮回手:“渴嗎?要不要喝點水?”
沈知初表情木訥睜著雙眼,臉上無任何生氣,這樣的沈知初讓厲景深感到莫名恐慌,像是被奪去了六魂七魄,臉上的喜怒哀樂仿佛在一瞬間消失。
“厲景深,你是不是在這之前見過我爸對他說了什麼?”
正在接開水的厲景深,從身后聽到這番話后手一抖,開水不慎濺到了他手背上,一股灼熱的刺痛順著皮膚刺進心里。
厲景深沒說話可他僵硬的背脊已經證實了沈知初所有猜想。
沈知初臉上依舊死氣沉沉,目光黯淡地看著天花板,想起沈昌南在電話里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眼淚又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我爸跳樓前囑咐我最后一句話是讓我小心你……”了解沈昌南的人都以為他是個窩囊的人,家里橫外面慫,就是個軟骨頭,就他那樣的人,怎麼來的勇氣會去跳樓?
除非是他遇到了一件事,一件讓他不得不自殺才能解決的事,沈知初想了許久,能讓她爸這個膽小鬼拋下恐懼選擇跳樓自殺的,怕是只有厲景深才能做得到。
“你爸是自殺的跟我有什麼關系?”厲景深臉色很快恢復了平靜,他端著水杯轉身直視沈知初的眼睛。
“興許是他自己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才自殺的,又或許覺得一輩子坐牢生不如死倒不如死的干凈好。”
“真的是這樣嗎?”沈知初的目光像是要透過厲景深的人皮看看他那顆心到底是怎麼做的。
“厲景深我答應你不離婚,你能不能把我爸還給我?”
“你爸已經死了。”厲景深很平靜地敘述這個事實。
是啊……她爸已經死了。
“那我們離婚吧。”她已經無法勸自己和厲景深繼續下去了,從一開始他們的婚姻就是一場錯誤。
厲景深聲音薄涼:“離婚的事你想都別想。”
“那你要我怎樣?厲景深是我還不夠聽話嗎?”沈知初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眶酸澀,里面含著的淚水遲遲沒落,她尖銳著嗓子痛聲嘶吼,“我他媽已經像條狗一樣聽你的話了,你要我下跪我下跪,要抽血就抽血,不談離婚在你身下像玩物一般任你踐踏,你還要我怎樣?!”
第37章 擰斷一只手
沈知初仰頭,眼淚從漂亮的眸子里溢出來,本該澄亮的雙眼此刻灰蒙蒙的一片,厲景深似乎透過了她的雙眼看到了她心如死灰。
胃還在絞痛,沈知初已經被痛厭倦了,她睜著酸澀的眼睛:“厲景深我家破人亡,欠你的我已經還清了……”
“還什麼清!”沈知初話還沒說完厲景深寒聲打斷了她,他雙眼瞇著迸發出冷光,“沈知初你欠我的永遠都還不了,你別妄想把你爸的死扔在我身上,你爸死了還有你哥,你如果不想你哥成為你爸這樣,最好的把你的念頭給收起來,你是知道我手段的。”
既然沈知初已經認定他殘忍至極,那他就殘忍給她看,不然還真對不起她那番話。
厲景深立在她跟前,他很高,背對著光,陰影將他的臉修飾的尤為陰鷙。
“你拿沈修禮來威脅我?”
“談不上威脅,我做任何事只憑心情,你讓我高興了我就放他一馬,我要是不高興,他死的會比你爸慘。”
說著,厲景深勾起了唇角,如嗜血的惡魔緩緩靠近沈知初引誘道:“沈知初你大可以放手不用管,就你現在剩下的親人跟仇人有什麼區別?你活到現在他們管過你嗎?我敢確定假如陷入危險的是你,他們絕對不會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沈知初這樣的人說難聽點就是個圣母,自己都顧不上還顧別人,她不疼誰疼?既然她斬不斷這些,那就活該淪為他的工具。
沈知初雙手握拳,指尖掐進掌心里,她在克制胸腔里的怒火,她一個女人打不過厲景深,說也說不過。
厲景深確實看得比她清楚,說得也對,可是她真的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