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股說不出的委屈。
我原以為是他被欺負了,當即就想替他搶回來。
可是浮白攔住了我。
他寫著:【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傷了。】
我當時又高興又愧疚,信誓旦旦地和他保證以后肯定買最好看的寶石送他。
浮白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但仔細想來,更多時候浮白的目光都是落在姜如韻身上的。
就連說不想看我受傷時,他也是下意識看向了姜如韻。
那個時候姜如韻正在養傷。
原來,一切早就是有跡可循的啊。
4
我一個人先回了家。
在客廳里坐了不知多久后,我隱隱聽到浮白的房間里似乎傳來了異響。
最近這個地帶的野貓很多,經常發生野貓闖進人家里搗亂的事情。
浮白很不喜歡貓。
于是我下意識想要替浮白趕走屋里的貓。
他有鎖門的習慣,但今天卻沒有。
房間內一片整潔,只有桌面上還有著沒收拾完的木屑。
我甚至都能想象到那條嬌氣的小人魚一點一點做著木雕時專注而又認真的神情。
他明明很怕疼的。
之前手指上破了一個很小的口子都要我花心思哄很久。
可現在桌面的一個角上還有著已經干涸的血跡。
我下意識抬手想要擦去,卻不小心將桌面上反扣的相框拂到了地面。
一聲哐當聲響后,藏在里面的照片掉了出來。
我一愣。
是姜如韻和浮白的合照。
其實也說不上合照。
不過是把兩個人從不同的照片上撕了下來又拼在了一起。
但照片的主人貼得小心翼翼,就連中間的裂縫也用著法子遮掩得極好。
仿佛本該如此。
可明明不是這樣的。
于是心口的疼痛突地加重,細細密密包裹得我近乎要喘不過氣來。
眼前視線也逐漸模糊了起來。
我盯著入神,全然沒察覺到身后的門開了又關。
直到一陣大力把我狠狠撞開。
手上的照片也被搶走,然后被它的主人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最后珍惜一般地收進抽屜里。
腿狠狠地撞上了床腳,先前受傷的地方又開始劇烈疼痛了起來。
浮白轉過身時就看到我跌坐在他床上。
瞬間狠狠皺眉,眼底的慌張失措也被嫌棄和憤怒所取代。
【你為什麼要偷偷進我的房間?】
帶著質問。
我看了眼紙上的字,扯了扯嘴角:「抱歉啊,我聽到動靜,以為你房間里進了野貓。」
握著筆的手一頓,浮白有些愣住。
于是他態度稍微軟和了些,但依舊兇巴巴的:
【你先起來。身上臟,我不想再收拾床了。】
小人魚有點潔癖。
我點頭,扶著受傷的腿起來。
他大概是注意到了,下意識張嘴欲言又止,卻被我笑著打斷:
「馬上就要到我們結契的紀念日了。我看到你似乎早就準備好了木雕,我能不能提前要我的那份禮物啊?」
浮白瞬間緊張了起來。
他抬頭看了我眼,目光閃爍。
最后胡亂點了點頭,又示意我先出去。
大概是心虛吧。
我心想,畢竟要是以前這條人魚肯定要和我發脾氣了。
我聽話出去了。
沒過多久,浮白就帶著一個小木雕出來了。
是一顆心形木頭。
做工粗糙,邊緣還帶著木刺。
完全不能和送給姜如韻的那條怕刺傷她而精心打磨過的小魚相比。
最主要的是,我在浮白房里的垃圾桶里見到過它。
安靜間,浮白的紙遞了過來:
【我笨,學了很久都沒學會。你要不喜歡就扔了吧,反正我不在意的。】
他別過頭,是一如既往的傲嬌。
我突然記起來浮白其實是送過我幾次禮物的。
可似乎每一次的成品都和他的準備時間不成正比。
但每一次我都會很高興。
所以也就從來都沒注意到這條人魚眼底的不耐煩。
浮白依舊不愿意開口說話。
我接過了那塊木頭,低頭看了很久后。
又把準備了很久的禮物遞給了浮白:
「禮尚往來。」
絲絨材質的禮盒里靜躺著一枚藍色寶石。
雖然遠不如浮白之前送給姜如韻的那枚精美好看,卻已經是我能盡力給到的最好。
止痛片的藥效過了,渾身上下都是撕扯般的疼。
我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語氣調侃:「如果不喜歡的話也可以扔了的。」
浮白伸出接禮盒的手一僵。
然后一把奪過,連帶著我另一只手上的那顆心形木頭也被搶走了。
他狠狠瞪我一眼,扭頭就氣勢洶洶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門嘭的一聲關得很響。
又生氣了啊。
不知道哪句話又惹他不高興的我下意識摸了摸后腦勺,有些無奈地想著。
這條人魚真的挺愛生氣的。
吃不好住不好要生氣;
知道我的精神力很廢物要生氣;
被人看不起針對時也要生氣……
但每次我都會想著法子去哄好他。
畢竟是我的小人魚嘛,嬌氣點也是正常的。
可這次我安靜地盯著緊閉的房門,又后知后覺地想起來浮白這次好像沒有鎖門。
算啦。
我起身,扯動著胳膊疼得一陣齜牙咧嘴。
反正也會有其他人會哄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