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說了……」
「可是后來我才發現這只是謊言。人魚會恢復,會說話,甚至身份高貴;可人類依舊控制不了自己的異能,只會被無情背叛拋棄。」
我輕而易舉地開了地牢的門,朝著江密走去:
「不過好在,人類找到了最開始的同類。」
雪虎睜開了眼睛。
那雙金燦燦的眸子卻早已經徹底被血色吞噬。
他發出怒吼,然后向我撲來。
24
但巨大的虎爪在距離我極近的地方突然頓住。
那雙血眸中隱約映出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我嘖了聲,叫他:「蜜蜜。」
老虎龐大的身軀瞬間僵硬,又猶豫著收回了爪子。
卻被我一把抓住,毫不留情地按著肉墊。
雪虎下意識收了鋒利的指甲。
「我以前養過一只小白貓。」
我毫不嫌棄地瘋狂吸著大貓,自顧自地說著:
「那只貓長得可漂亮了,毛雪白雪白的,眼睛也金燦燦的,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仙女貓。而且它超甜,老是愛湊到我身邊撒嬌,叫聲黏糊糊的。
「老頭子說,可惜這只貓有基因缺陷,不能變成人。但我一直覺得小貓以后肯定會變成人的,而且一定是個超級大甜心,所以我給它取名叫蜜蜜,甜蜜的蜜。」
雪虎開始有些坐立難安了。
他掙扎著想要逃開,卻被我一巴掌拍了上去:「不準亂動!」
于是原本的龐然大物委屈兮兮地蹲坐在地上動也不動。
就和那天我見到的一模一樣。
我忍著笑,又開始唉聲嘆氣:「可我忘記看小貓的性別了,也想不到為什麼原本的小白貓變成獸人后會變成黑皮男媽媽!明明小時候那麼愛撒嬌的,還很嬌氣,天天都要我抱著的!」
我語氣控訴,甚至隱隱帶上了一點哭腔。
江密開始焦急了起來。
可他還沒恢復理智,只是本能驅使。
于是張嘴:「喵嗚?」
還賣萌似的歪了歪腦袋。
很好。
我面無表情地一巴掌糊了上去,阻止大貓繼續發出這種驚悚的叫聲。
我的仙女貓,到底還是長殘了!
25
浮白一直都失魂落魄。
隨著我說的那些話,他眼底的光亮一點點暗了下來。
最后徹底熄滅。
他安靜地看著我抱著江密安撫了下來,又哄著江密把身軀變成了小貓方便我抱著。
卻在我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叫住了我:
「姜然!」
我不耐煩地轉頭,卻在下一秒瞳孔微縮。
漂亮的人魚化出了藍色的尾巴。
只是那條平時都會好好愛惜打理的尾巴上血淋淋的一片。
如寶石一般的鱗片掉落了不少,露出血肉。
浮白安靜地看著我。
然后低頭,瘋了一般地扯下蘊含著人魚生命之力的逆鱗。
又小心翼翼地捧著逆鱗,嗓音發顫:
「姜然,我不臟的……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我沒有把鱗片給過姜如韻,這是第一次……你信我,你信我好不好?」
「如果你真的很生氣,」
浮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扯開了領子露出了脖頸處的項圈。
那是對最低等獸人的桎梏。
他努力朝著我擠出一抹乖巧的笑:「你看,我會聽話的。」
看上去的確很可憐。
可我只是安靜地看了他一會,然后用精神力把那片逆鱗取了過來。
「人魚的逆鱗是個好東西,江密正好需要它來恢復。」
江密失去理智也是因為我。
我的精神力能夠吞噬一切,但暴利伴隨著更高的風險。
我隨時隨地都有崩潰的可能。
就像是一個氣球不斷吸收著外界的氣體,最終有一天會爆體而亡。
老頭子就是知道這點,所以才會費盡心思地去壓制我的能力。
他一直都希望我能變成一個正常人。
也想我活得久一點。
而江密不會疏導,他只會壓制。
用暴力手段去壓制暴動的精神力。
所以他才會在第一次嘗試中差點害死過別人。
因為沒有人能承受。
可彼之砒霜卻是吾之蜜糖。
我需要的就是這種壓制。
但江密卻不敢壓制了,所以他笨拙地學著吸收,替我承擔了那份暴動。
「我猜他原本應該是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等自己失控結束。」
我抬頭看向浮白,目光冷冽:「你是怎麼把他騙出來的?」
大概是騙這個詞觸及到了浮白敏感的神經。
他長睫顫了顫,木然回答:
「有人差點要掉下懸崖,他出來救人。」
果然是這個蠢貨會做的事情。
我氣得揪了揪小老虎的耳朵,卻又不敢太用力。
昏迷中的江密哼哼了幾聲。
我隱去眼底笑意,偏頭看著這個暗無天日卻又異常眼熟的地牢:
「等江密醒后,我會帶著他來向浮家討個說法。」
我記起來了。
在我被姜家找回前,老頭子把江密送到那片森林里。
他說那里會有江密的契機,說不定在某天他就能變成人。
可老頭子沒告訴我那片森林在哪里。
他說如果江密變成了人,就會來找我,我只需要耐心等待。
可臭老頭子第一次操作出了失誤,導致我把那只仙女貓忘得干干凈凈。
只記得我并不是一個異類。
我還有一個又嬌氣又漂亮的同伴。
老頭子把我矯正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