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打開手機,玩家群里死一般的沉寂。
我打頭陣,學生妹緊隨其后,健身教練斷后。
我們一行三人小心翼翼地朝下走去。
剛踩上 9 層的地板,一個透明罩子就朝我們三人罩下。
與此同時,墻后走出一男一女。
他們手持絢麗的槍支,臉上露出張狂的笑意:
「交出你們全部的拜訪卡片。
「否則,我們就把你們和樓下這些愚蠢的家伙一樣,都給弄死!」
正是紅姐和俊哥。
從一開始,紅姐和俊哥就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試圖博得玩家們的信任。
紅姐給我發私信,其實有后半段沒說。
當初明神并非枉死,至少給后面的玩家提供了一條截至第六天的游戲思路。
讓玩家盡可能多地存活到第四天,其實不一定依靠要攻略鄰居拿到所有拜訪卡片。
因為并不是所有玩家都和我一樣好運,一下子能擁有這麼多殺傷力道具震懾住詭異。甚至也沒有看到樓底的報紙,無法從心靈層面說服詭異們。
所以,還有另外一種辦法。
搶奪與吞噬。
從第四天開始,只要玩家 A 殺死玩家 B,則玩家 A 同樣會獲得 B 層詭異的拜訪卡片,并且會繼承玩家 B 已經擁有的拜訪卡片。
所以,這就跟養豬一樣。
只要 A 把這頭叫 B 的豬養肥養大,然后又弱于 A,最后 A 就能撿漏。
而我們所有人,都是紅姐和俊哥養的豬。
我意外成了豬王。
19
呸呸呸!
說白了,在恐怖游戲的規則里,是允許且支持自相殘殺的。
只是,這次,紅姐和俊哥看走眼了。
我解開外套,露出紅色長裙,從裙擺下拎出斷頭 Boss 的菜刀、腸子、枯手。
「說來聽聽,你們想怎麼弄死我?」
我舉著菜刀隨意揮了揮,S 級防護罩道具破損毀滅。
紅姐和俊哥的臉也一寸寸龜裂。
直到最后,他們徹底癱倒在地。
「寧念,我錯了,我錯了,我只是太想復活了,求求你不要殺我們,饒我們一命!」
我絲毫沒有留情,也不顧他們的求饒,只是淡淡地問:
「樓下那些玩家,也這樣求過你們的吧?你們放過他們了嗎?」
最后,生銹菜刀仿佛有自主意識一般,朝著他們揮去。
鈍刀子割肉,一刀一刀都能把他們砍死。
可刀還沒碰到他們,看到這個 SSSSS 級的道具朝自己飛來,紅姐和俊哥的驚悚值就直接飆升至 100,爆體而亡,魂飛魄散,甚至沒有留下一絲血腥味。
最后,我把那殺氣騰騰的菜刀摟在懷里,低聲安撫某人:
「好啦,不氣不氣,我沒有受傷。」
20
我把紅姐和俊哥兩人依靠殺同伴收集的拜訪卡片讓給了學生妹和健身教練。
好心交代他們現在還有時間,可以去拜訪 20 層-30 層的詭異。
「如果詭異針對你們,就說你們是 30 層寧念的朋友,她叫你們上來拿卡片的。」
我相信,我苦口婆心和詭異們談了這麼久,應該能給我一分薄面吧?
學生妹和健身教練感激不已,連連對我鞠躬。
我急忙避開,三個人擱這跳探戈一樣。
我獨自往下,收集自己需要的拜訪卡片。
再往下,就更容易了。
我一路幾乎暢通無阻,幾分鐘集齊全部卡片。
可是,我的耳邊并沒有響起游戲提示音。
我知道,我還缺了最關鍵的那一張。
30 層的卡片,30 層的故事。
可是,我不是傻瓜。
這些天相處,他們的故事我早就知道了啊。
他們的確曾經是四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思思是在雨天放學后,好心幫成年男性撐傘,最后卻被傷害被殺死的小女孩。
腸老頭是坐公交被污蔑的「老色狼」,最后擔心女孩安全,還不計前嫌幫那個女孩制服真正的壞人,最后自己卻被捅穿了肚子,腸子流了一地。
黑老太是小區著火,兒子明明懂怎麼用滅火器和消防器材,卻因為消防栓沒水,不得不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被活生生地燒死。
斷頭大 Boss 是大型邪神組織成員的親生兒子,成績優異,名校畢業,好不容易逃離原生家庭。可他的父母被洗腦,聽說吃親生兒子的腦髓,能長生不老。于是趁兒子不備,夫妻倆拿鈍刀子砍下兒子的頭,當真去敲骨取髓。
而我能和他們在這里重逢,組成怪異又別扭的一家人,或許也不是意外。
其實,在我車禍前一天,我發了工資,蹦蹦跳跳路過一座公墓。
不知怎的,我突發奇想,就去附近的花店買了四束花,隨機挑選了四座連在一起的墓,送給了故去的人。
我記得,那四個墓碑上的名字,分別是:
秦思思。
劉愛國。
李翠蘭。
吳名。
原來,他真的是無名。
21
回到 30 層,我恢復正常,又沒心沒肺地笑起來。
走到門口一看,門開著。
也是,從我出門開始,這扇門就沒有鎖過。
他們一直在等我回來。
客廳里坐著面帶笑容的老老少少,他們做了一桌子美食,泡著我最愛喝的茶飲。
幾個人拉著我的手,讓我眾星捧月般地坐下。
然后笑瞇瞇地說:「剛剛你那兩位朋友上來,我們已經把拜訪卡片給他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