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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有藍花楹》第7章

剛剛,我對小侯爺說:「事實證明我不是你夫人,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

可是接下來的日子,真沒了他,我反倒不習慣起來。

古墓的熱度慢慢褪去,我的生活步入正軌。

但還是偶爾會有奇怪的小事情發生。

在甜品店排隊的時候,排在我前面的男士突然不舒服,捂著肚子狂奔至洗手間,讓我撿漏了當天的最后一份泡芙。

過馬路到一半偶然出神,汽車鳴著長笛從側方駛來。

緊急時分,一雙手抓住我的雙臂,將我翻了個身,穩穩躲過接下來的撞擊。

我驚魂未定地打量四周,卻連一道影子都看不到。

我回到家,趴在床上渾身沒勁。

客廳傳來東西掉落的動靜,我眼睛一秒睜大,連忙跑出去查看。

窗簾正被高高吹起一角,弄倒了窗臺的多肉盆栽。

原來那只是入室的風。

并非我想見到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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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又泄氣,因為數日來工作還是沒找到合適的,我干脆就先不找了。

我收拾起行囊,來城市周邊的古鎮度幾天假。

天氣暖了起來,到古鎮游玩的人挺多的。

一些年輕人身著漢服,在亭臺和花枝下拍照。

我無所事事地坐在石橋上看風景,一道有意壓低的女聲傳進耳朵里——

「相翼哥哥,我們這回換上現代裝,夫人就不會再發現我們了吧?」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我裝成渾然不覺的樣子環顧四周,很快就看到了不遠處假裝游客的相翼侍衛和小丫頭桃桃。

相翼嚴肅地提醒:「脖子扭回來,不要老往夫人那里看。」

「哦哦好!」

我努力憋住笑,也跟著回過頭。

想到是誰讓他們來的,唇角還是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36

我自顧自坐在橋上賞景,跟他們互不干擾。

只是不免有些好奇。

他們一直這樣寸步不離地跟著我,像是在保護我,難道擔心我遭遇什麼不測嗎?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產生這個直覺。

稍稍游離了這片刻,回神的剎那間,我仿佛聽見有人在叫我。

我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

幾秒鐘后,那道聲音又詭異地傳了過來——

「魚兮,魚兮。」

我臉色一下子煞白。

因為這聲音,好像就是我的。

同時又令我想起來,前不久在公園做的那個夢里,皇宮夜湖邊上,被眾星捧月地走來的女子喚我的那句「魚兮」。

她的聲線與我像極,但如果細細分辨,會聽出嗓音里相比我少了些溫軟。

那麼剛才叫我的那聲,很有可能就是她。

我側身朝橋下的聲源處看去。

看到下方并非空地,而是一片寂靜的河面,我愣了一下,覺得奇怪。

下一秒,我失重跌向河中。

冰涼的河水浸透我全身,我掙扎了幾下,手腳就被茂盛的水草纏住。

黑色的水草像觸手一樣拂到我臉上。

然后我驚恐地發現,其實這根本不是什麼水草,而是……一縷縷長長的頭發!

37

我恐懼地瞪大眼睛,嘴巴發出陣陣嗚嗚聲。

濃密的黑發撩開,一張人臉向我游來。

不……

應該說,半張。

她的臉一分為二,左側是能看出曾經姣好面容的正常半張臉,右邊卻是白骨森森的骷髏。

她咧開嘴,露出密密麻麻的白牙,用著我的聲音說:「魚兮,魚兮,原來你在這里啊……」

比河水還冰冷的手掐住我的脖子,強烈的窒息感將要把我吞沒了。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

這時一道疾馳的光芒驟然劈向河面,女人慘叫了一聲,迅速化成一攤黑霧,消失在河水中了。

38

在和河底如出一轍的黑暗里,我做了一個噩夢。

從橋上突然把我推下去的那只手,到河里的那張臉。

我還記得她游過來時的模樣。

她一半的臉只有森森白骨,空蕩的眼眶里彌漫著濃郁的恨意。

但她正常的那半邊臉,是倪容的模樣。

……

不知過了多久,還未完全醒來,我就先聽到了外頭熟悉的談話聲。

相翼:「……我看清楚了,是她,她果然找上夫人了。」

桃桃擔憂地說:「侯爺,我們該怎麼辦?她,她還會再來嗎?」

小侯爺?

我身上的虛弱一剎那煙消云散,趕緊下床走了出去。

房外三人皆身著常見的現代裝,相翼先看到了我。

小侯爺身型輕雋,他背對著我,頓了頓,順著相翼的目光轉過身。

看到他,只一眼,我眼眶不受控地發起酸。

39

相翼和桃桃帶我來的地方,是他們包下的客棧。

小侯爺不久前才趕到。

我和小侯爺出去走了走,相翼和桃桃很有眼力見兒地沒跟上來。

一覺醒來,都已經是黃昏了。

「試了兩次,進了門都不是你的夫人,失望嗎?」我問小侯爺。

他看著前方,淡淡笑了笑,「沒什麼失望不失望,人死不能復生,我早該想到。」

我有點參不透他這話的意思。

我們沿著河邊走,路過我落水的地方。

我只告訴小侯爺,我是被一只手推下去的,卻沒有跟他說在河里見到的那個女鬼,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倪容的模樣。

小侯爺說:「令月上一世因你而死,也篤定了你是魚兮,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后你要多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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