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追夫火葬場了》第2章

本宮貴為公主,心當然要分成一片片,這片給東街的春琴,那片給醉花樓的白風,再有一片分給你這個脾性野蠻的馬夫。」

我大方地說:「今日我心情好,你若實在纏我纏得緊,等我回來后,好好陪你一會。」

但不知為何,馬夫的神情并沒有一絲一毫好轉。

他反而氣笑了,那雙幽深的眼睛看向我,別有深意。

眼神熱熱到猖狂:

「原來如此,你還不識我。」

我怎麼不識他了,昨晚我非常識貨,甚至親自把他的貨品鑒了一番。

我敷衍地拍拍他的臉,轉身就走。

當時我沒有想到,我是在作了個大死。

5

醉花樓。

白風和林塵兩位郎君向來嘴甜身段軟,是在蜜罐里泡出來的人精。

也不知和誰打聽到我解決了一樁心事,此刻正忙著給我擺慶功酒。

我癱在椅子上,借著白風的手飲了盞酒,又倚著林塵讓他給我喂葡萄。

鸚娘在旁抱臂皺眉,羞得滿臉通紅,借故溜出去,不到半晌,卻又低著頭鉆了回來。

只不過,這次,她身后還跟著一個男人。

我吃酒吃得有些發醉,雙眼犯困,看不清那人的長相。

誤以為是鸚娘難得開竅,叫了個我之前的舊相好過來。

便笑著沖他擺擺手。

甜言蜜語絲滑無比地從舌頭尖往外冒:

「正盼你來呢。

「你不來,雖有白風和林塵陪我,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我挨著他的肩頭,貼著他的耳廓,小聲說:「你放心,本宮對旁人都是逢場作戲,皆是過客,唯有對你是真心的。」

多年后,當我再次聽某人舊事重提時,確實覺得那晚酒喝上了頭,行為著實有些畜生。

但當時,我只覺得一股子演戲的欲望從我腹部燃到我的心口。

又覺得這男人分外可親。

肩膀結實,肩胛骨也不咯人,身上的味道也著實好聞,還有些熟悉。

最大的優點是話少,不吵人。

我醉眼惺忪地瞥了眼白風和林塵,平日里嘰嘰喳喳慣了的小郎君,一個個眼睛發綠地死盯著我摟著的男子。

如此可見,他的容貌氣質著實不俗。

可醉花樓何時有了這等出色的人,我怎麼不記得了?

我搖搖頭,湊近看去,看得我瞬間清醒。

這男人,竟是魏家的馬夫,阿野!

我的手嚇得彈開,又掩飾般,順勢拿了杯酒遞過去:

「喝點,你的唇都干了。」

阿野乖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面冷,但耳根赤紅,一直走神,喝得差點嗆住。

我下意識嘴欠,補了句:「瞧你,昨晚累到了?」

阿野捏緊手指,瞪著酒杯,像是那杯壁上的花紋分外值得他研究。

半晌,他才說話:「所以,你知道我要來,你還盼著我來?」

如今話趕話說到這份上,也不方便解釋。

我只好含糊應下。

事后想來,此行為著實更為畜生。

但當時,阿野低著頭,抿嘴,很輕很輕地笑了。

他緩緩抬頭,深黑的眼睛看著我。

表情依舊是那副寡淡生冷的模樣,只是平添了些緊張和窘迫。

他不像白風和林塵嘴巴像生花了似的能說會道。

阿野干巴巴幾句話,直白,干脆,絲毫沒有任何矯飾。

他說:「你這公主,著實頑劣。但何必費事設這場局,我會吃醋,我會在乎,我會嫉妒,這些事,我不瞞你。」

我緩緩收回摟他的手。

這時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完了。

全完了。

我和花樓的郎君們逢場作戲慣了,說情話如同喝水,誰都不當真,只當作酒席間討個趣。

縱使那晚同床共枕,也不過是我與他的露水情緣。

卻沒想到,阿野純得很。

他竟全當真了。

6

回府時,阿野要給我們趕車。

鸚娘和我靜默地呆坐在馬車內。

鸚娘說:「公主,你可不能……」

「我知道,我不能傷了他的心。」我打斷。

我們又沉默。

鸚娘忽然噗嗤一笑,笑得格外欠揍:「奴婢總覺得,您要栽在這人身上了。」

我苦笑:「那可不成。就算我也心悅他,可等魏小將軍和我退完婚,我總是要把他護送到別處好好安置的,總不能讓他留在我身邊,等哪天魏小將軍那煞神一刀切瓜,把他砍個七零八碎吧?」

鸚娘嘆氣:「何必呢?」

她這一問,其實意味深長。

問我何必膽戰心驚,連要愛誰,不要愛誰,都得放在秤上好好掂量。

也是問我,這麼多年精心謀劃,百般設局,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些問題,我都回答不了。

我是湯朝的長公主。

我的祖母是篡位謀權的女皇。

國師在我出生那年,說天有異象,威脅帝星。

我的父皇以前怕他已經死去的母親,如今這種恐懼又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并非荒淫無度,但我只能荒淫無度。

魏三郎和我成婚,對于父皇而言,既是示好,也是籌謀,謀劃某天能一箭雙雕,將魏家和我一舉除掉。

魏家不敢退婚。

所以想退婚,只能是因為我。

馬車忽然停了。

有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報,可汗默啜投降歸順我朝,漠北的魏家軍不日即返。

魏家軍?

魏三郎要回來了?

阿野打斷:「公主剛吃了酒,等她回去更衣后,你再詳細給她說,此地不宜細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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