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宴憤怒地離開了。
在車上,林芷「噗嗤」笑出了聲。
「嘉瑜姐,他無能狂怒的樣子,真的太好笑了,對不起,我不該笑,但我忍不住。」
「該笑就笑,憋壞自己有損道心。」
我們一起哈哈笑出聲,眼淚都飛了出來。
但說來也怪,那天事情竟然格外順利,單子順利簽了下來。
事后回想起來,他大概是知道我要簽單子,故意上門來送業績的吧?
「謝謝」他。
時隔一個月,我沒有見到宋清宴,但卻先見到了宋清宴的姐姐宋清雅。
她找上門來,裹著頭巾,戴著墨鏡,比女明星包裝得還嚴實。
我本想拒絕見任何宋家人,但她摘下墨鏡后,我拒絕的話說不出口了。
她墨鏡下的眼睛是青紫的,而一雙眸子黯淡無光,充斥著絕望和麻木。
我想,我若是拒絕她,大概是推動她死亡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請她進來,林芷上了茶。
她摘下頭巾和口罩,將自己所有的傷口展示出來。
我和林芷都驚住了。
她自嘲地一笑。
「我知道我找上門來的行為很卑劣,但我的確走投無路了,我女兒才三歲,為了她,我只能卑鄙一次。」
「喝點水,慢慢講吧。」
「你幫我勸勸宋清宴,讓他說服我爸媽同意我離婚吧。」
「你爸媽不同意,你也可以自己離。」
「我老公不肯給我妞妞的撫養權,我凈身出戶他都不愿意給我,除非我爸媽能幫我,但現在我爸媽為了宋清宴拿了他的錢周轉公司,妞妞放在他們家,沒有活路的。」
12
宋家的事情,我是知道一點兒的,宋清雅被家暴不是秘密,但宋家拿了好處,沒人為她出頭,頂多讓宋清雅的老公打人不要打臉,留點兒顏面。
現在因為宋清雅要離婚,那邊估計連臉面都不要了,直接打臉給宋家看。
可笑,宋家為了錢,居然就忍了。
也是,敢情打的不是他們。
但我記得夢里面,好像并沒有宋清雅離婚的事情。
她一直都還是那個豪門少奶奶,表面看似光鮮亮麗,實則背地里跪著給婆婆洗腳。
「怎麼想起來離婚呢?」
宋清雅迷茫了一下子,特別像從前的林芷。
「忽然就想改變,就覺得不應該這麼活著,這段婚姻損失的人是我,得到好處的卻是我爸媽和宋清宴,天下沒有這麼好的事情。」
說得棒!
就憑這一點,我也幫定了。
「但宋清宴憑什麼聽我的呢,你也知道,現在我們都鬧得很僵,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他要知道我幫你,說不定更跟你對著干。」
「他有一個日記本里寫的全是你,你的話我想他會聽的,如果他不聽,我再想別的辦法。」
既然如此,那就試試。
但我不會主動去見宋清宴,那樣顯得我很掉價,到時候他又張揚起來了。
我打聽到宋清宴會去參加一個晚宴。
我也出現在那里,并特地讓人將我和宋清宴安排在鄰桌。
他看見我和別人言笑晏晏,卻摸不著我,一定會急眼的。
果然,他再次攔住了我,并聰明地讓自己的秘書拖住了林芷。
他是懂得「強取豪奪」這幾個字是怎麼寫的,就是不知道刑法背熟了沒?
我對林芷點了點頭,示意她少安毋躁,然后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來和宋清宴說話。
宋清宴似乎找到了一點兒主動權,淡淡道:「想見你一面真難。
」
「我說過和我的秘書約,是宋總拉不下架子,這是你自己的問題。」
「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除了接風宴和我媽媽打電話說了難聽話之外,除此之外,我沒得罪過你,你不覺得你對我做的事情很過分?」
「宋清宴,你真不知道你錯在哪里?」我似笑非笑,嘲諷得情真意切。
他有點慌張,卻還是沉聲道:「我聽說你說我漠視弱者,看低女性,我承認我是有一點,但我不覺得這是什麼大毛病,很多人都有這樣的問題,但沒道理因此你就各種污蔑我。」
「行吧!」我覺得有必要給他補上思想教育這一課,「那我問你,你喜歡我弄得人盡皆知,但只有我不知道,回國的接風宴上,大家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明顯覺得是我享受了你的追捧,不給你回應,是我故意吊著你,我想請問一下,是誰給了他們這種錯覺?是你還是我?」
宋清宴白了臉,卻還是強行辯解:
「我沒有讓他們這樣認為,是他們自己看出來的。」
「那為什麼我沒有看出來?你在我這里不敢表現自己,把自己的情感藏得滴水不漏,在我們共同的朋友那里你倒是大膽奔放,跟泄洪一樣的,把你對我的感情全部外放給別人了,難道不是你故意惡意地引導他們,讓他們以為你情深義重,是我不識抬舉?」
「對不起,但我沒有這樣想。」
「你不想,你直接做了。」
我奮力開噴。
宋清宴難堪極了。
「既然說了,就干脆把話說清楚,我還有哪里得罪了你?」
「替身是怎麼回事?找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又是怎麼回事?把她當保姆一樣使喚又是怎麼回事?不能把我拉下神壇,就找一個替身來死命作踐,你作踐的是她還是我?宋清宴,你讓我感到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