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是傻了點，但心眼兒實。以后生不出什麼花花腸子，一輩子守著你不好嗎？

「你倆挑個日子把婚成了，再抓緊給娘生大胖孫子，趁著娘身子骨還硬朗，幫你們帶！

「往后你在外面殺豬，經營肉鋪。這傻小子在家干活，照顧老人和孩子，多好啊！」

我想想，好像是這麼回事。

傻小子雖然看著不大聰明，但長得實在好看。

我也不指望他功成名就，升官發財什麼的。

這麼牛高馬大一個人，當看家護院總行吧？

家里頭有個男人，人家也不好說閑話，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

于是點頭道：「行吧，就他了！

「傻小子，我看你長得挺高大的，就叫你大山。

「你以后叫許大山，跟我姓，明白嗎？」

大山掃著地呢，聞言回頭沖我一樂，露二十幾顆牙齒：「明白！」

嘶，牙挺白，還齊整。

有點羨慕。

見他邊掃地，邊偷看我，我揮揮拳頭：「好好掃，別偷懶！」

大山立刻低頭，把地掃得虎虎生風。

嘖，真是，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勁兒。

6

我娘好不容易盼來了個女婿，做了整整一大桌子菜。

大山看著滿滿一大盆的紅燒肉，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但他樣子生得周正，即便盯著紅燒肉流口水，還是好看。

我用筷子插了塊大的，放在他碗里：「吃！」

大山端著碗，就要鉆角落里吃去。

被我一把薅住后脖領子：「回來！坐這兒吃！」

我娘看得心疼得緊，往他碗里夾了個大雞腿。

「這傻小子，在村長家是遭了多大的罪啊？吃飯都不讓坐著吃。」

大山只是埋頭干飯，然后沖著我們咧嘴傻樂。

我娘也很開心：「娘就喜歡吃飯香的孩子。

」

然后，我娘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大山把她煮的一鍋飯都給干完了。

連帶著一大盆紅燒肉和一大碗老母雞湯，也沒剩下。

「這是餓了多久？閨女，你說咱這女婿，是不是有點太能吃了？」她想了想又道，「算了，吃就吃吧，咱家也不是養活不起。女婿權當半個兒，兒啊，你慢點吃，別噎著！」

大山埋頭苦干：「嗯！」

吃完飯，我娘給大山燒了水洗澡。

「女婿，把你身上那破爛衣服換了。

「今兒來得突然，沒準備，就穿你老丈人的舊衣裳，明兒個讓菁菁帶你去買新的！」

大山穿得破破爛爛，倒是愛干凈。

我娘燒了一大鍋水，他全給造了。

在廚房里關起門，洗刷半天，也不見出來。

我娘有些不放心地道：「菁菁要不你去看看，順道把換洗的衣裳給他拿去。洗這麼久，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我有些猶豫：「啊？這不好吧？」

我娘：「怎麼不好了？那是你未來夫君，送個衣裳怎麼了？」

我想著也是，他一個傻子，我難道還會對他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嗎？

結果一開門，就看到大山在板凳上叉開腿坐著，拿澡豆子使勁搓泡泡，洗他那個打了結油膩膩的頭發。

嗯……怎麼說呢？

嘆為觀止。

看見我進來，大山一點也不羞羞，而是朝我解釋道：「娘子，三個月沒洗了！」

我：「哦，難怪洗這麼久。要我幫忙嗎？」

大山把邊上的水瓢遞給我，示意我替他沖水。

這可不是我要看他！是他自己要我幫忙的！

我閉著眼，繞到他身后去，拿水瓢給他沖洗滿是泡泡的頭發。

怕淋錯地方，我微微地睜開眼。

嗯……怎麼說呢？

從這個角度看，更加嘆為觀止！

7

我好歹，也是讀了幾年圣賢書的人。

看著大山在我面前洗澡。

心中滿滿的罪惡感。

這家伙穿上衣服看起來挺瘦的，怎麼脫了衣服，渾身都是腱子肉呢？

還肩寬、腰細、腿長、臀翹的……

想到他是個傻子，什麼都不懂，被看光了也不知道羞恥，我反而羞恥了。

「真是，愧對夫子教導。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大山不懂我內心的掙扎，轉過頭來，無辜地看著我：「娘子，你在說什麼？」

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這里。」

我下意識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

「粉、粉的？」

造孽啊！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我趕緊把水瓢丟了他：「你……快點洗！洗完了把衣服換上！」

然后跑了出去。

我娘見我出來了，進自己屋子拿了換洗衣服往前走，奇怪地問我：「閨女，你臉咋這麼紅？

「這麼晚了，你拿衣裳去哪兒啊？」

我：「天熱！我去河里洗，沒事兒，很快就回來！」

那天晚上，我在河里泡了半個時辰，才把那股子邪火壓下去。

轉念一想，又好像有哪里不對。

是他不穿衣服勾引我，還讓我往他胸口上淋水，我為什麼要不好意思？

我在這兒洗哪門子冷水澡？

這個不知羞恥的男人，等我回去好好教訓他！

思及此，我嘩啦一下從水里鉆了出來，換好衣服往回趕。

原本想逮著他說教一番，告訴他，要遵守男德，不要隨便在女子面前裸露身子。

沒想到，他已經睡著了，還睡在我的屋子里！

我有些激動：「娘，您咋讓他睡我屋里了？」

我娘一臉無辜地看著我：「咱家一共就兩間屋子，不睡你屋里，難道睡我屋里嗎？」

我剛冷卻下去的臉，又紅了：「那也不能睡我屋啊，我們倆還沒成親呢！」

我娘愣了一下，回道：「娘也沒讓你們同屋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