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嗚咽。
“他就要過來了,你開開門吧,求你了,救救我,救救我!”
她很著急,她很害怕,我甚至可以看見她顫抖這肩膀的樣子。
可我也清醒地記得,“不要開門!”
我輕輕蹭著地板挪到門邊,好奇心讓我有朝貓眼外望去,這一次,燈是亮的。
我看看到一個女人的臉,她長的還算清秀,但渾身是血!
白色的T恤衫有近一半被染成鮮紅。
我飛快移開了視線,不敢再多看一眼。
她還是沒有放棄敲門:“真的,我求求你了,他會殺掉我的,求你開門吧……”
她哭得更加厲害。
好真切,一個女人,就在我面前的門的外面,只要打開門我就觸碰到的人。
可是……我開門之后會發生什麼呢?
是會救下她,還是會搭上自己的命?
“不要開門!”短信內容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她這麼可憐的一個女孩兒。”
我有些猶豫了。
開還是不開?
我的手已經不知不覺搭上了門把手。
女人的呼救愈來愈虛弱,她真的很害怕很焦急,她在懇求,她的語氣那麼誠懇無助。
她與我僅有一墻之隔。
“求求你,救我……”
我遲疑了片刻,反鎖了門。
也許此舉真的間接殺害了一個鮮活的生命,但我卻更愿意相信是在拯救自己。
她憑什麼相信這屋里有人?
她憑什麼單單來敲我的門?
我沒開門,我不能開門。
2.
不知道昨晚我是怎麼睡過去的,若不是X的聊天記錄還在,我真覺得那只是一個噩夢。
陽光透過窗簾撒在陽臺上,天空一片晴朗。
我一如既往地出門上班,門外什麼也沒有。
那個求救的女人沒有在我門外留下任何痕跡,我的門也沒有被撓過的痕跡。
總之,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是下班的時候,我意外地收到了一束玫瑰。
單身這麼多年,第一次收到這麼一大捧紅玫瑰。
盡管受到同事們一致的羨慕,但我卻被嚇得不輕,這束玫瑰里夾著一張賀卡,寫著——
“為什麼不救我?”
女人的臉浮現眼前。
我關上賀卡塞進玫瑰中間。
“這花是誰送來的?”我忙問身邊的人。
他們紛紛搖頭,并不知情。
不可能啊,抱著這樣大一束鮮艷的紅玫瑰招搖過市,不可能沒有人看見。
小李說:“哦哦,我剛剛在前臺看到的這束花,我看上面寫著給你的,我就幫你抱過來了。”
說完他撓了撓耳朵。
小李向來愛管閑事湊熱鬧。
我問:“那你有沒有看見送花的人?”
小李也搖頭。
他嘿嘿笑了起來:“說不定是個高富帥暗戀你咧!”
我沒搭理他的玩笑,朝他翻了一個白眼。
張姐突然走過來,對我說:“最近這附近不太安全,下完班就早點回去,別在外面晃。”
張姐是部門經理,我在她手下已經干了三年多了,關系還算不錯。
她突然對我說這些,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緊緊握住張姐的手,問:“最近這里發生了什麼嗎?”
張姐苦笑了一下,斜眼瞧著玫瑰說:“今晚回去看看新聞吧……這花兒,不喜歡就扔了。”
說完,她拍了拍我的肩,坐電梯離開了。
她剛才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張姐一定知道什麼,找個時間一定得問清楚才行。
3.
一個殺人案一夜之間上熱搜,全城都在報道這件駭人聽聞的事件。
我急忙打開電視,看最官方的播報。
電視上的照片是那麼深刻,清晰,這正是昨天來向我求救的那個渾身是血的姑娘。
那個清秀的姑娘,絕望的姑娘。
可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她是通緝犯。
而作案地點在隔壁小區,死者是個中學物理教師,男,46歲,為了工作長期與妻子分居。
受害者被分尸了,直接在自己家中被剁成了肉塊。
一時間,我思緒開始錯亂,一種強烈的后怕襲擊我的大腦,涼意從脖頸朝全身傳送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還有那無法克制的悸動。
我急忙給物業打電話,要求調取昨晚的監控錄像。
事實出乎意料,錄像里什麼都沒有。
我完全不能懷疑自己的遭遇,也不能懷疑錄像的真實。
難道自己撞見鬼了嗎?
我打開手機,希望通過網絡了解那個通緝犯更多的信息。
網上卻幾乎什麼都查不到。
【系統消息】:X贊了你的簽名。
莫名其妙。
【我】:你終于上線了。
【X】:其實我上線很久了。
【X】:我來找你探討一下。
【我】:?
【X】:實不相瞞,我昨晚也聽到敲門聲了。
【我】:什麼情況?
【X】:是不是一陣撓門的聲音,然后越來越劇烈?
【我】:大概是。
【X】:是個女人?
【我】:對!
【X】:看新聞了嗎?
【我】:殺人分尸案。
【X】:敲我門的人是她。
【我】:?!
正當我敲擊鍵盤準備問他的住址時,我忽然想起來什麼。
我向上翻了翻聊天記錄——
他說他還是在校大學生,他不住宿舍嗎?
這怎麼可能?一個渾身是血的殺人犯能隨便闖宿舍?
還是,他在撒謊?
【X】:繼續探討我的問題,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分別出現在我們家門口?
【我】:你去調過監控嗎?
【X】:沒有監控錄像,我們小區昨晚停電了,所以手機關機了,我才迫不得已下線。
停電?
這附近有哪個小區停電了嗎?我一會兒得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