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見到不出水,出濃硫酸的水龍頭,真是見世面。
這個我會,被濃硫酸灼傷后先處理掉傷口處多余的油狀物質,立即用大量水沖洗,再涂上碳酸氫鈉溶液。
我立刻蹲下為小艷處理傷口。
她慘叫喋喋,哭得泣不成聲,看她左手的燒傷面積就知道,當時毫無防備,整塊手掌的肉幾乎爛成了黑炭。
我一邊安撫她,一邊在心里感嘆,還處理啥傷口,截肢吧……
我突然有了新想法。
你說,要是把這兩種試劑混合配置成稀硫酸,是不是就可以拿去腐蝕鐵門了?
但是得有容器裝才行,這里有玻璃杯嗎?
很好,沒有玻璃杯。
當我再次打開“NaHCO₃”時,也已經沒有了,好家伙,看來這個方法一點兒都行不通。
在這期間,一屋剩下的人都沒閑著,不停在尋找新的線索和工具。
可惜這臥房就這麼大,空間有限,沒什麼地方能藏東西。
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不知道誰提了一嘴:“這天氣怪熱的,要不咱開會兒空調吧。”
確實,這屋子的溫度感覺越來越高。
一開始也沒這麼熱,但現在我的額頭上汗珠歷歷可數。
剛才提出鑿墻的壯漢把外套脫了搭載椅子上,十分警惕地反對:“這里的水龍頭里能放硫酸,空調開了怕不是要放毒氣。”
但話音剛落,空調已經被打開。
隨著機器運轉,空調啟動,大家不禁屏住呼吸。
毒氣沒有,倒是一張紙條從空調里吹出來,上面寫著——
追逐夢想就是追逐自己的厄運?
這句話好熟悉。
“他丫的,老子到這里來真他媽就是一厄運!”壯漢啐了一口唾沫。
“等等,逗號結尾,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年輕人說。
后半句是什麼?
這肯定是一個關鍵信息。
外賣小哥默默掏出了手機。
我好心提醒:“大哥,你忘了這里沒有信號了嗎?”
“我有離線電子書。”外賣小哥滑動著手機屏幕。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外賣小哥的工作服仿佛泛著金光。
“找到了。”
“追逐夢想就是追逐自己的厄運,在滿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他抬起頭看到了月光。”
月光?
現在是白天。
這是什麼意思?
抬頭?
屋里的人不約而同的抬頭望向天花板……
吊頂!
吊頂上會不會有什麼?
這時,壯漢已經搶先一步扛起來了一位瘦瘦高高的小伙子:“別扭扭捏捏的,趕緊看看吊頂上有沒有東西?”
繞著房子轉了一圈,吊頂上什麼也沒藏。
不禁有些喪氣。
找了半天毫無進展。
一位一直沉默寡言的男孩兒,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突然走到外賣小哥面前,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說完,男孩兒繼續就地坐下保持沉默,而外賣小哥走進了廁所,也不知道他要干什麼。
他先后找了那個被濃硫酸燒傷的女人和壯漢,搗鼓了半天。
接著,我看見外賣小哥手里多了一瓶噴霧,他在地板上噴了兩下,什麼也沒有反應。
不愛說話的男孩走到窗邊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屋里肉眼可見得暗下來,一切就都明顯了。
是一個腳印,泛著藍色熒光。
“這是魯米諾氧化反應,通常用于犯罪現場檢測血痕,它能使擦干很久的血跡發出一定的熒光。”
男孩兒突然主動開口解釋。
外賣小哥沿著腳印的方向繼續向地面噴灑液體,一個又一個腳印顯現。
但腳印“走”到一面墻前突然停止。
外賣小哥有對著墻噴了噴,不再有任何反應。
“這房子里為什麼會有血腳印?”壯漢好奇心大發。
“這看上去再給我們指引方向,不是嗎?”我反問。
“那藥水是哪里來的?”
“剛剛我在廁所里,看到沐浴露上面的標簽是luminol。”男孩小聲回答。
這些像是提示又不像提示的提示真是讓人頭疼。
搞了半天也沒搞出名堂,害。
突然,壯漢把外賣小哥舉了起來。
哦,原來是他要噴天花板。
沒噴還好,這一噴還真噴出來了一串英文字母……I'm looking at you.
張牙舞爪的字體,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變態才會把血抹在這樣奇怪的地方。
“我靠,窗外有人!”有人大喊了一句。
大家齊齊像窗外看去。
這個時候為了使熒光明顯,窗簾是拉上的,我們只能看到投影在簾子上的人影。
窗外傳來怪叫。
外面的人影忽然把手掌重重拍在窗戶上,發出陣陣尖笑。
沒有一個人敢過去拉開簾子。
壯漢突然笑了起來,過去把簾子一扯:“怕什麼,反正有個窗子。”
剎那間,我倒吸一口涼氣,可窗外早已經沒有了人影。
等等,不對!
環顧房間一周。
白佳不見了!
10.
在一個密閉的房間,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但我清楚的記得,白佳和我們一起出現在這個房間里的。
“白佳?”
無人回應。
“白佳?”
還是無人回應。
現在房子里只有九個人了。
“別管那個女人了,我們還是趕快想辦法出去吧,這里真是要熱死我。”眼鏡男說。
的確,要是溫度一直這樣升高下去,我們遲早被熱死,空調的制冷已經絲毫不起作用。
“為什麼不用濃硫酸去腐蝕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