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中有什麼動物那就好了。
“你們餓不餓?要不我們去林子里找找食物?”我小聲提議。
大家都向我投來“你不害怕你上”的眼神,沒有回應。
林子里烏漆麻黑,我才不會自己去嘞。
好巧不巧,草叢中蹦出來一只野兔。
天助我也。
中年男人提到:“我去把這兔子逮了,咱們總得整點兒吃的。”
說完,他奔向林中。
他的話簡直救了我一命,我順口就說:“這里看上去不太正常,我們還是不要分頭行動,一起進林子吧?”
眼下,這是唯一可選的路。
大家都點頭,起身向烏壓壓的樹林中潛行。
奇怪的是,中年男人不見了,明明只是比我們快幾步。
真怕他單獨行動出意外,這樣兔肉就沒有了。
我的任務也變得麻煩起來——
又要找到中年男人,還要找到那個想吃肉的婦人。
我在心中祈禱,拜托了,一定要抓到兔子。
天越來越暗,幾乎已經入夜。
“你們可讓我好找。”
中年男人出現在我們身后,一臉憨厚的笑容。
嚇我一跳。
他的手上并沒有兔子。
就在眾人都喪氣之時,男人哈哈大笑,說:
“走吧,兔子抓到了,已經烤上了。”
中年男人在前面帶路,招呼我們過去。
但奇怪的是,走了很久都沒看見什麼烤兔,我感覺眼前的人很奇怪。
說不上哪里奇怪。
他不會記不到路了吧?
我的疑慮似乎有些多余,又走了一陣后,果真看見一只被穿在木桿上的烤兔,底下的的火還在熱烈地燃燒。
烤兔肉的香氣飄過鼻腔,那叫一個勾魂。
眼鏡男很疑惑地問:“你哪里來的火?剛剛那個打火機不是被瘋男人拿走點著了自己嗎?”
中年男人哈哈笑了兩聲,說:“哪個煙鬼不隨身帶打火機呢?”
“你抽煙?”眼鏡男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中年男人掏出自己的打火機,說:“抽了二十多年了,倒是不巧,今天包里沒帶煙,不然肯定請你抽兩支。”
我懶得搭理那兩個人在那里莫名其妙的對話,要緊的是怎樣找到所謂的婦人。
男孩兒和小艷已經開始分兔子了。
小艷是傷員,手上動作不便,嘴倒是挺能說,一會兒說這兔子都烤焦了,一會兒又說沒有醬料的兔肉不好吃。
她吃得最香,像是一批餓狼。
男孩兒阿志給我送來一只兔腿,表皮有一點點焦糊,但香氣依然誘人。
這兔毛剃得真干凈,中年男人一個人就搞定這一切了。
很可疑。
他抱著兔頭在啃,還問我為什麼不趁熱吃。
不等我回答,他又轉向外賣小哥:“你怎麼也不吃?”
外賣小哥冷冷地回答了兩個字:“不餓。”
中年男人又問我:“你也不餓?”
正想回答“是的”,但不爭氣的肚子開始咕咕叫起來。
該死。
但我不能吃,我還要給婦人留烤肉。
看著圍在火邊瓜分兔肉的幾個人,我知道,如果自己不留,那麼這兔子將一點不剩。
但男人依舊滿臉堆笑地看著我,瘆人極了。
我尷尬地說:“兔兔那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兔兔,對吧?”
外賣小哥發出冷笑,指著阿志他們:“你不吃,那就給他們啊。”
他們可真像是一群幾天沒吃過飯的人了,就連沒有調味的純烤兔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狼吞虎咽幾個字形容毫不夸張。
我翻了一個白眼。
要活命,我得把肉留著做任務,可不能給。
于是趕緊把肉往身后一藏:“說不定、一會兒我就想吃了呢。”
心虛使我沒敢看他倆的眼睛。
12.
婦人出現了,裹著頭巾,還抱著一個小嬰兒。
小嬰兒沒有哭啼,很是乖巧。
婦人看上去面黃肌瘦,營養不良。
她的眼神有些呆滯,頭發亂糟糟的,骨瘦如柴,活像一具尸體。
“還有烤肉嗎,我好餓。”
婦人幽幽的聲音像個病危的老人,顫顫巍巍。
架子上的烤兔早就被分了個精光。
小艷阿志他們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我趕忙把自己的兔腿遞上去,她估計就是我任務中的對象。
婦人扯起半邊嘴角,露出怪異的笑容。
“謝謝你,好姑娘。”
說完,她慢慢坐下,抱著自己的孩子,開始啃兔腿。
她靜靜地吃完兔腿,十分享受。
饑餓使我吞咽著口水。
她抬頭沖我笑,笑得瘆人:“姑娘,你能過來嗎,我有話對你說。”
眾人向我投來擔心的目光。
我輕輕搖頭,告訴他們沒事。
于是,婦人起身把我引向林中一棵樹后面。
她把自己的孩子交給了我,我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
婦人故作神秘在我耳邊輕聲道——
“小姑娘,你為什麼要在兔腿里下毒?”
下,下毒?
這兩個字嚇得我向后退了兩步。
婦人開始笑,咯咯咯得笑,然后她用鋒利指甲劃開了自己肚皮,面目猙獰地從里面扯出自己的內臟,血噴濺了我一身。
一時間,我驚地忘記了尖叫逃跑。
兩腿發軟簡直要跪在地上。
懷里的嬰兒仍然沒有動靜,我有些心疼這個孩子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母親。
低頭一看。
這呆滯的目光,僵硬的笑容,哪里是什麼嬰兒,分明是個仿真娃娃!
我嚇得兩手一撒,娃娃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