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的風水很好。可最近村里彌漫著腐臭味,煞氣籠罩全村。
越來越多的人意外慘死。
奶奶是個風水先生,她說:「這臭味是血煞,越臭的地方煞越重。」
可這味道,奶奶身上最濃。
1
住在村頭的李叔死了,他起新房時,一面墻突然坍塌。
將他壓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我經過時看了一眼,夾雜著村里彌漫的腐臭味,我忍不住吐出來。
惡心。
村里最近怪事頻起,走到哪都一股腐臭味,卻找不到源頭。
像尸體腐爛的味道,刺鼻又惡心。
李叔的新房,氣味尤為濃烈,就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一樣。
他起房子是算過日子的,這本該是個好日子。
他卻被新房壓死。
李嬸鬧到我奶奶這,因為這日子是奶奶給算的。
奶奶是我們村子里最厲害的風水先生。
平時村里大小事都要來找她看一看,起房子這樣的大事當然不例外。
奶奶皺著眉說:「這臭味是血煞,血煞是要用命來償的。」
此話一出,李嬸整個人愣住,因為李叔身上的臭味她聞的最真切。
奶奶叫他們趕緊將李叔埋了,免得味道傳到旁人身上。
奶奶又說越臭的地方煞越重,讓大家都注意些。
可這臭味我也在奶奶身上聞到過——在村子里還沒有的時候。
2
我叫李清,奶奶給我起的名字,但奶奶更喜歡叫我乖乖。
我是奶奶撿來的,她孤家寡人一輩子,撿了我后,我們祖孫兩相依為命。
二十年前,村里的風水突然變得很好,村里人做什麼都一帆風順。
也因此積攢了各種財富,奶奶就是那個時候來到這的。
她是個風水先生,幫村里人看風水,算百事。
這一看就是二十年,村里人都敬重她。
我們住在村尾,常常天不亮就有人來找奶奶看事。
奶奶很好說話,只要找她看事,她總是樂意的。
只是她看事不要錢,需要來人的一根頭發,或是一截指甲。
這是規矩,否則不看。
這一來,村里人多多少少都在她這看過事。
小時候,我也好奇。
我拔一根頭發給奶奶,讓她幫我看看。
奶奶將那頭發放回我手中,「乖乖,你不用給奶奶東西,以后也別給任何人你身上的東西。」
我問奶奶:「那我以后會成一個很厲害的人嗎?」
奶奶摸摸我的頭,溫柔地說:「我的乖乖會是村子里最圓滿的人。」
3
奶奶那天和李嬸說的話很快傳遍了村子。
本來大家只覺得誰家干了缺德事,埋了病死的牲畜。
但村里接連又死了兩人。
一個吃飯噎死,一個溺死在自家水缸,都是意外。
村里賣菜的周嬸一家想去城里躲躲風頭,卻在路上發生車禍。
車子直直撞上一顆大樹,無一幸免。
現場血淋淋的,但更讓人害怕的是車里散發出越來越濃的臭氣。
血煞,更重了。
這下,沒人再敢離開。
村長將奶奶請到村中間的大榕樹下,村里人都圍著她,儼然把她當成了整個村子的救星。
奶奶看著大家,良久才說:「逃不掉的,解不開血煞,誰都逃不掉。」
「李阿婆,那怎麼辦,我們身上有沒有啊?」
「對啊!那我們會不會死啊?」
周嬸的表妹周福嬸最先問道,大家突然被點醒了似的,都緊張起來。
奶奶柱著拐杖,看了一圈這些人。
「誰做惡事,血煞就會找上誰。」
大家突然安靜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村里瘋瘋癲癲的周老婆子喊起來:「完了!我們大家都完了!」
李叔的弟弟李壯小聲對村長說:「不會是那家人死不瞑目,要回來報復我們吧……」
村長呵斥他:「說什麼呢!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說和我們有什麼關系!」
李壯沉默了。
村長抽了口煙,又問奶奶:「李阿婆,這煞解不了嗎?」
奶奶直勾勾地看著他,「我得先找找這煞的源頭,大家先別急。」
大家聽了奶奶這話,覺得她應該是能解決的,就放心回去了。
我問奶奶那現在怎麼辦?
奶奶看著大家離開的背影,小聲說著:「誰都逃不掉了。」
4
或是我們村的血煞太重,竟然引來了過路的年輕道士。
那道士很是疑惑,他從未見過這麼重的煞,籠著整個村。
村長見這道士看著有些功夫,便請他進村看看。
道士臉色凝重,看著村長認真說:「這煞能籠著全村,必然是你們村都干了什麼或是大家有某種聯系。」
「我們都在村里生活,怎麼會沒有聯系呢?」
李壯疑惑地問道。
村長沉思了一會兒,看向村尾我家的方向。
「這些年,我們都喜歡去李阿婆那看事。」
「對啊!李阿婆不拿錢,反拿我們頭發?」
村長這話,把大家的疑心都帶到了奶奶身上。
「那就帶我去找那李阿婆看看吧。」道士對村長說。
他們懷疑奶奶!
我急忙跑回家,將這事告訴奶奶。
奶奶倒也不急,只讓我趕緊回屋。
烏泱泱一圈人擠進我家的小院里,嘰嘰喳喳討論著這些年在奶奶這看的事。
那道士問奶奶:「阿婆,聽說你把村民的頭發都收了去,頭發這種東西最容易招邪,你這是做什麼?」
奶奶抬眼看他,「各家手藝不同,我若想害他們,等得到今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