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舉起一根手指，封住他的嘴。

“噓——”

“公爹，我進食的時候，不要吵呀。”

他臉上一怔，隨后又滿臉堆笑。

“大仙您慢用，慢用。”

我朝他甜甜微笑：“公爹，我和三少有約定呀。”

他面色微凝，我笑著往他手里塞去一把尖刀。

“公爹，我和三少爺約定過，我只要他一顆真心。”

聞言，公爹二話不說，半分猶豫都沒有，一記尖刀刺入三少爺的心口。

三少爺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我歪著頭，手上在雕一個牌位，那牌位黑煙滾滾，上頭正面刻了三少爺進林家前真正的名字，反面刻了林耀祖的名字。

“三少爺，你說，你想當家主。”

“我幫你當家主吶。”

我當著他的面把牌位放到祠堂的正中央，隨手把上一代的牌位掀倒在地。

“你看，你現在就是家主了呢，供在祠堂，享受后世香火。”

血泊之中，他不甘心地瞪大眼。

可他再也說不出話了。

因為公爹把他的心生生剖了出來。

見狀，大少爺面如土色，渾身抖如篩糠。

看著近乎瘋狂的父親，大少爺嚇得當場尿了褲子，跌跌撞撞往門外跑。

就在他即將出門的瞬間，門‘砰’的一聲，緊緊關閉。

大少爺機械轉過頭，嚇得雙腿發軟。

他看到他的父親，正在發瘋似的啃手中的心。

那顆剛從他弟弟胸口剖出來，還散發陣陣黑煙的心。

我輕撫身上的狐裘，聲音又軟又甜，半是蠱惑。

“公爹啊，現在只差一步，林家就能復興了呢。”

他雙眼通紅，不見半分理智，面上透著癲狂之色。

“大仙，您說，還差哪一步？”

我指了指大少爺，笑靨如花。

“真是的，記性這麼差，我的祭品，你還沒給我吶。

”

“我點好了的祭品，就沒有能逃走的，想要你的萬貫家財，就得付出代價啊。”

公公看向自己僅剩的兒子，轉身向我雙手作揖，不斷磕頭祈求。

“大仙，我再為您找替身吧！找個替身，替……”

“那你的錢財，我也只能找人替了。”

直至他聽了這話，眼中再無猶豫，一步步走向渾身顫抖的大少爺。

“沒錯，孩子而已，只要有錢，以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他猩紅著眼，舉起尖刀，從大少爺的天靈蓋狠狠刺下。

紅白濁液濺了他一臉。

他伸手把臉上的血漿舔進嘴里，瘋了一般大喊：“我有錢了，我有錢了！”

10

林老爺近乎瘋魔，沖出門在月下狂奔。

我摸著身上的狐裘，抬手指向門外。

“公爹，你看，那是什麼……”

門外，一臉迷糊的乞丐們正渾渾噩噩往院子走。

他們的腿竟然徑自穿過門檻，就像鬼一樣，在宅子里飄蕩。

　　公公嚇壞了，大喊道：　　“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他驚恐萬分，瘋狂的臉上恢復了理智。

　　“我當初不是給你們錢了嗎！”

　　“你們怎麼還敢過來！”

　　乞丐們回過神，看清面前的景色，有一瞬間的驚詫，可很快，這驚詫便化作了貪婪。

　　“老爺，您沒想到會見到咱們，咱們也沒想過會見到您啊。”✘Ꮣ

　　“您看，這不是緣分麼？”

　　那乞丐正是把我養大的乞丐幫。

　　“老爺，您也不想家里的秘密敗露吧。”

　　他嘖嘖了兩聲：“你們家重男輕女，不管女娃死活，三少爺把自家的瑩瑩小姐欺辱了，你就扔給我們破廟的人處理她的尸體。”

　　“你可真是為了寶貝兒子煞費苦心……”

老乞丐的話戛然而止，他赫然看到，那個躺在地上，被剖了心，胸前空蕩蕩一片的尸體。

不正是當年林老爺拼死保名聲的三少爺。

　　“你！虎毒不食子，你居然殺了他，當初為什麼……”

　　乞丐話還沒說完，林老爺拔出長刀追了上去。

　　“知道太多秘密，就該死！”

　　“死你們這一批乞丐，沒有誰會懷疑！”

這群乞丐想逃，可他們根本逃不開。

從進入這宅子起，他們的身體就如同被控制了，半點不由人。

　　面對林老爺扎過來的尖刀，他們一個個都動彈不得，被生生捅死在原地。

　　我笑盈盈走向他們，月光下，身后的影子慢慢聚成一顆狐貍頭。

　　老乞丐震驚萬分，瞪大眼。

　　“是你——怎麼是你——”

　　“怎麼不是我？”

　　我上前一腳踩碎他們的魂。

“當初對我的身體做禽獸之事，還碎尸萬段，就該想到有這麼一天啊。”

11.

林老爺并沒有看到我親口吞下乞丐們的魂，賠笑走向我，笑的諂媚。

“大仙，大仙您看祭品都給了，我的錢是不是……”

我笑瞇瞇撫摸他的頭。

“還沒有哦，林家是人太多，分了財，現在還有林家人在，財就聚不到你頭上啊。”

“還有人？”

他似乎是在思考，就在他思考的瞬間，忽的后腦一痛。

‘咚’的一聲。

他頓在原地，僵硬轉過頭。

婆婆從角落沖出來，瘋了似的拿起椅子往他身上砸。

“我的兒啊——”

“是你，你活活剖出我兒的心，你殺了他！”

公公反手把她掀翻在地。

“賤婦！”

“我金尊玉貴的養著你，你敢暗算我！”

婆婆歇斯底里大吼，伸手在他臉上亂抓。

“你還有臉說，你哪里養我了！”

她在這一瞬間似乎不瘋了。

“你娶我之前怎麼不告訴我養了小老婆，讓那個賤人比我先一步生兩個賤種，要不是我處理的好，我們家的嫡子就成了那個賤人的！”

“可恨我的兒子雖是嫡子，沒一個是長子，你讓我顏面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