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個玉牌。
三奶顫顫巍巍地把玉牌放到我手里:「文娃,聽我說,子母雙煞既然成了就肯定得見血。」
「你們家必須得有人死,拿著這個玉牌,關鍵時候能保你一命。」
「別讓任何人知道,文娃,別人的話不能全信啊。」
玉牌觸手生溫,我握在手里,心里踏實了很多。
這個玉牌,我聽我媽和我哥閑聊的時候說過,聽說是明朝時候的老物件了。
劉伯溫親自開過光,是個有大法力的東西。
我小時候在三奶身旁玩的時候,曾親眼見過有人花了大價錢想買三奶的玉牌。
但是都被三奶拒絕了。
沒想到,三奶現在竟然給了我……
我鼻子一酸,放下大黑狗砰砰砰地給三奶磕了三個響頭。
「三奶,如果這次我能活下來,我就是您的親孫子。」
三奶抖著嘴:「好,好,娃子,記住,他們的話都別全信。」
8
我到家后,把大黑狗放下。
六爺眼睛晦暗不明地看著我:「怎麼去了那麼久?」
我搪塞著說:「三奶舍不得大黑狗,我軟磨硬泡了好一會。」
六爺點了點頭沒再追問下去,接著從懷里掏出一把小刀,對著大黑狗的腿上割了下去。
我抱著大黑狗,大黑狗嗚咽嗚咽地叫著,但是沒亂動。
放了一小碗血后,六爺說可以了。
我連忙把大黑狗抱到屋子里包扎。
包扎好后,我跟大黑狗說:「黑子,你自己回去吧,我沒時間送你了,你在這里也不安全,趕緊走吧。」
大黑狗好像聽懂了我的話,扭頭看了我一眼,一瘸一拐地走了。
接著六爺又讓我媽去找了幾個大長釘,六爺把大長釘泡在黑狗血里,陰狠地說:「黑血封棺,這次就算是子母雙煞也翻不出什麼花來。
」
大夏天的,看著六爺的表情我覺得后背陰涼陰涼的。
長釘大約在黑狗血里泡一炷香的時間,六爺就撈了出來。
這時候,我哥和我媽抬著一個大紅棺材走了進來。
六爺招呼著我媽和我哥去抬我嫂子,把我嫂子抬進棺材里。
我哥站在原地沒動,結結巴巴地開口:「六爺,不然讓文娃去抬吧,我身子還沒恢復好。」
我媽心疼我哥,也在原地附和:「是啊,六叔,不然讓文娃抬吧。」
六爺冷哼一聲:「這麼重的棺材都能抬動,抬個人倒是猶猶豫豫的。」
「你們可想好哇,再磨嘰耽誤了時辰我扭頭就走,肯定不在這兒和你們等死。」
六爺話到此處,我媽和我哥也不敢再猶豫了,著急忙慌地把我嫂子抬了出來。
嫂子入了棺后,六爺把剛才用血泡的幾個棺材釘邊釘棺材嘴里邊念念有詞:「你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戾氣太重,掙著想成煞。」
六爺連著釘了五個棺材釘,要動手釘最后一個的時候我咽了咽口水。
壯著膽子問六爺:「六爺,如果棺材釘都釘了,我嫂子會怎麼樣?」
六爺抬起頭掃了我一眼:「黑血封棺,永不超生。」
永不超生嗎?我結結巴巴地問六爺:「六爺,能不能別釘?嫂子,嫂子很可憐了。」
我話剛說完,六爺還沒開口,我就被我哥一腳踹到了地上。
我哥惡狠狠地看著我:「你個兔崽子,真的想讓我死嗎?」
我哥說著還想上來再補兩腳,卻被六爺制止了。
六爺看著我嘆了口氣:「文娃,不是六爺心狠,是六爺如果心軟的話,你們全家都得死啊。」
最后我眼睜睜地看著六爺釘上了最后一個棺材釘。
9
全村人都知道我嫂子是橫死的,我們找不到抬棺匠。
只能我哥我媽還有六爺和我,我們四個把嫂子抬到了亂葬崗。
嫂子埋了后,六爺讓我留在亂葬崗。
我嚇得渾身冒冷汗:「六爺,您、您說什麼,讓我留在亂葬崗?」
六爺拍拍我的肩膀:「文娃,你放心,你嫂子已經被封棺了,她不會出來傷害你的。」
「但是這個棺材釘要釘夠 24 個小時才能牢靠,你今兒晚上在這守著,別讓人搞破壞。」
「明天這個時辰你就能回家了。」
我還想再說什麼,但是卻被我哥和我媽兇狠的眼神嚇住了。
最終妥協地坐在了墳前。
10
白天的時候還好,夜晚的時候亂葬崗感覺陰風陣陣的。
我嚇得渾身發抖,瑟縮著身子蹲在我嫂子墳前。
突然我聽著墳堆里好像有聲音,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屏住呼吸趴在墳堆上聽著里邊的聲音。
聲音很小,但是確確實實有砰砰砰的聲音,我聽得很真切,絕對不是我的幻覺。
豆大汗珠從我頭上淌了下去。
過了一會,拍棺材的聲音停了。
我剛松了口氣。
可墳墓里立馬又傳來了嫂子的哭泣聲,還有,昨天晚上的,小孩的哭聲。
兩個人的哭聲夾雜在一起,嚇得我頭皮發麻。
陰風陣陣夾雜著如訴如泣的哭訴聲。
我嚇得站起來撒腿就跑,可跑來跑去不管跑了多久,我都會回到嫂子墳前。
就在我筋疲力盡、打算認命的時候,一聲怒喝聲又給了我求生的希望。
11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穿著道袍的老頭子。
老道士慈眉善目地走到我跟前:「娃娃,大晚上的怎麼一個人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