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幫助他師父回到警局,就意味著他要幫助他師父隱瞞病情。
也許一直都不會出事,但是只要出事就一定是捅破天的大事。
但自己要是選擇不去幫助,他師父說不定真的會去犯罪,這樣一來,就是他親手把自己的師父逼到那條絕路上去的。
這個結果是他不能接受的,他糾結了很久,最終低聲道,
“還有三周。”
陳大雷聽到楊樹的回答開心的笑了起來,他知道楊樹說的是什麼,三周以后他就可以回到警局了。
雖然他感覺時間還是有些長了,但他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等了。
他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對著老板說道,
“老板,收拾一下,再按原來的菜上一份,不好意思啊,剛剛情緒有些激動。”
楊樹愣愣的看著師父的樣子,現在的師父完全沒有了之前讓他恐懼的樣子,好像一切都沒變,但他心里知道,其實一切都已經變了。
他張了張嘴,想叫師父,卻發現以往那麼順嘴的稱呼,現在想要再說出口卻異常艱難,最后他只說了一句,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陳大雷對于楊樹離開的想法并不意外,他點了點頭,
“行,路上小心點,對了,晚上記得回來,路星河讓你盯著我,如果你沒有照做,估計時間又要延長了,這不好。”
“知道了。”楊樹低聲回應道。
他走在熟悉的街上,只覺的眼前的一切都如此陌生,原本最熟悉的人現在變成了他不認識的樣子,這讓他有些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他突然回想起柳眉當時說的話,當時柳眉問他,她要怎麼做自己才會認為她是虛假的。
自己當時言之鑿鑿的說無論她怎麼做自己都不會認為她是虛假的。
現在看來,自己當時回答的太絕對了,不需要怎麼做,只要表現出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性格,自己就會產生這種懷疑。
他師父不就是例子嗎?
想到他師父的樣子,他失魂落魄的來到一處路邊攤,他想借著酒精來麻醉自己,這樣也許就看不到他師父了,也就不用再為這些事情煩惱了。
雖然他心里知道這是一種逃避,但他現在沒有辦法。
一杯接著一杯,他就這麼喝著。
......
陳曉拿出錄音筆,和平時一樣,打算聽完就睡覺,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他拿起一看來電顯示,是楊樹,他有些疑惑,不知道楊樹這麼晚給自己打電話做什麼。
接通后,里面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大意是楊樹喝多了,讓他過去把人接走。
陳曉仔細詢問了一下情況,掛斷電話,陳曉直接穿上衣服打算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樹這人他還算了解,喝多了還真不像是他能干出來的事,而且據店老板說,楊樹是一個人喝的酒,這很明顯是遇到什麼事了,他能猜到應該是和陳大雷有關。
他本就想了解一下陳大雷現在的狀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理由,現在這個理由自己送上門來了。
很快,陳曉趕到了楊樹喝醉的地方,楊樹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預想中楊樹可能會因為喝醉說些什麼話的情況并沒有發生。
楊樹喝醉后和正常人睡著很像,除了打呼的聲音有些大外,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陳曉倒是沒有因為這一點而失望,他早有準備,直接掏出手機給陳大雷打了個電話。
不久后,陳大雷趕了過來,沒等陳曉說話,陳大雷直接道,
“來,搭把手,和我一起把他送回去,他一個人我不好整。”
陳曉皺眉,他此時有些意外,在他看來陳大雷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他自己產生幻覺的事了,這種事發生在誰身上都不是那麼容易接受的。
但陳大雷現在的表現簡直太正常了,而且看樣子還有話要和自己說,不然他不會讓自己去幫忙。
陳曉走上前兩人一人一邊扶起楊樹,一路無話,陳曉也沒有著急。
到了陳大雷家,陳大雷對他說了句隨便坐,就進屋去安頓楊樹了。
陳曉四處打量了一下,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屋里的一切都符合陳大雷在他心里的形象。
沒多久,陳大雷走了出來,他先是去廚房給陳曉倒了杯水,然后端了出來,陳曉接過水杯沒有喝,陳大雷看到這一幕開了句玩笑,
“怎麼?怕我給你下毒啊?”
陳曉眉頭瞬間皺起,這句話可不像是陳大雷會說出來的話,因為陳大雷的身份是一名警察,正所謂人命關天,他絕對不會開這種玩笑的。
陳曉沒有接茬,而是放下水杯問道,“你想和我說什麼?”
陳大雷疑惑的看著陳曉,
“不對,不是我要和你說什麼,應該是你要和我說什麼才對,不然你為什麼給我打這個電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楊樹家的位置。”
陳曉剛要開口就被陳大雷打斷,
“你先別說話,讓我猜猜你要和我說什麼,我想想啊,你應該是想看看我的狀態對嗎?”
“那你覺得我現在的狀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