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楊樹包括他的同事們還是發現了一些異常,就正常情況來說,這種現象只會發生在真正犯了罪的人身上。
因為他們害怕,害怕自己犯的罪被查出來,害怕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根據楊樹他們現在的判斷,所有人都不認為王文軒真正犯了罪,就是犯罪也不會是什麼大罪,因為王文軒的表現實在不像是會殺人的人。
而且警方對王文軒的態度也沒有多惡劣,只是把他當成一個證人而已。
既然這樣,王文軒為什麼會有這種表現?
他到底在害怕什麼?
楊樹決定親自問一問,他找到王文軒詢問了一下有了了解。
王文軒之所以會害怕是因為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他發現陳曉還沒被定罪,他慌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警方沒有找到證據。
沒有證據就意味著陳曉有可能被釋放,而釋放之后倒霉的就是他了。
在王文軒眼里陳曉就是不折不扣的殺人狂魔,自己舉報這樣的變態能有好果子吃?
所以他才變著法的提供線索,甚至開始胡編亂造,就是希望警方可以直接按死陳曉,這樣他就安全了。
雖然王文軒這麼做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但楊樹可以理解他這麼做的動機,這可是連環殺人犯啊。
你想想,假如你要是親眼看見一個人行兇,你去警局舉報了,警局卻以沒有充足的證據釋放了那人,你什麼心情?
要是那個行兇的人又知道是你舉報的,你又是什麼心情?
是個人都會害怕的。
想到這,楊樹看著已經變得愈發癲狂的王文軒安慰道,
“我知道你的顧慮,不過請你放心,你要相信我們警方,一定不會發生那種事情的,我們會保護你的。”
聽到楊樹的話,王文軒非但沒有好受一些,反而更加暴躁,大聲質問道,
“保護?保護多久?一天?兩天?還是三天?”
“有用嗎?”
楊樹看到情緒激動的王文軒剛要開口安慰就被王文軒打斷,
“我問你有用嗎?”
王文軒指著楊樹大聲道,
“你讓我相信你們?我怎麼相信?你讓我拿什麼相信?”
說著王文軒指著自己繼續大聲道,
“我!我在陳曉家里親眼看見過照片!”
“我還把它畫出來了!”
“我就問你一句,沒有見過這些人,我憑什麼能畫出來?”
“你們認為這是巧合嗎?”
“還是說你們認為我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是我殺了人!”
“是我殺了人之后還畫出漫畫!”
“你滿意了嗎?”
“你們滿意了嗎?”
看著越來越癲狂的王文軒,楊樹的同事直接沖進審訊室,一把按住王文軒,生怕他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
王文軒被幾個警察按著不能動彈,但他依舊癲狂的大吼道,
“是我殺的人!”
“你們把我抓起來吧!”
“抓我啊!”
“還等什麼?直接抓我啊!”
王文軒一邊喊著一邊被警察帶走,這期間楊樹一言不發,他理解王文軒的做法,可能王文軒認為待在監獄也比將來要面對陳曉強。
起碼在監獄里,他是絕對安全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補十月十號章節二
王文軒鬧出的動靜驚動了很多人。
馬友貴走上前看著楊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怪你,之前我們就發現一些苗頭,你只是恰好趕上了而已。”
楊樹深吸一口氣,搖搖頭,
“不是因為這個,我只是內心憋得慌,因為我發現他說的我竟然無法反駁,我發現我們無法做到真正的預防犯罪,只能等犯罪行為發生之后才開始行動。
罪犯犯了罪,我們抓捕成功,案件告破,看似是一件好事,但對當事人來說這又算什麼?安慰?還是別的?
王文軒面對的是真正的生死危機,而我們呢?好像只是案件上的一串文字記錄。”
聽到楊樹的話,馬友貴也沉默了,過了良久他才開口,
“沒辦法,畢竟我們不能按照人的內心想法來定罪,因為人的內心太幽暗了,誰能保證自己內心沒有一些幽暗的想法?所以我們必須得等到犯罪行為發生之后才可以行動。
就拿我舉例子吧,我現在一門心思想讓陳曉去死,難道我也要被抓起來?”
楊樹一愣看向馬友貴問道,
“你想讓陳曉去死?”
馬友貴聳聳肩,
“我知道我是一名警察不應該說這種話,但這就是我的內心想法,從一開始的609案件到現如今的案件,你數數都多少人了。
要說他真的無辜,我是絕對不信的。
但沒辦法,誰讓我是警察呢?只能在心里想想。
好在在咱們國家法律還是非常公平的,你要擱棍子那地方,人家花點錢就完事了,你不更生氣?”
楊樹沉默,他沉默的原因不是馬友貴后面舉的例子,而是馬友貴的真實想法,馬友貴的想法和他師父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他不知道警局內還有多少人存在著和馬友貴一樣的思想,不過他覺得應該不在少數。
他一直認為他的師父現在的表現非常偏激,那他自己呢?
他一直在嚴格的遵循法律的程序難道不是另一種偏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