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就是之前畢竟想象中的懷疑,哪怕已經認定了自己的猜測沒錯,但和現實里確定了的結果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就像人們懷疑自己的另一半出GUI,另一半溝通減少,經常出差,注重打扮等等表現,都可以確定對方絕對出GUI了,但人們就是不死心,非要親眼看見,非要找到證據,等到真的確定那天心情往往會變得和剛開始起疑時截然不同。
所以路星河此時的心情非常復雜。
楊樹也理解路星河的感受,點了點頭。
路星河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看著楊樹問道,
“現在開始審訊?”
楊樹搖了搖頭,
“不急,在晾他一會兒,得讓他好好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麼,我怕他忘了。”
隨后兩人都沒再說話,從監控畫面中可以清晰的看見馬友貴不停變換的臉色,在這期間有人試圖詢問要做什麼,都被路星河壓了下去,告訴他們只看,別問,后面也就沒人在問了,不過從他們的臉上看得出來,他們依舊好奇。
過了一會兒,楊樹看了下時間,說道,
“差不多了,來個人跟我進去,別那麼多表情,也別說話,做好記錄員的本職工作就行,最好是死人臉那種,還有馬友貴是警察,對我們的手段熟悉的很,紅白臉這套放他身上不管用,別瞎發揮。”
隨后楊樹挑了一個看起來不是太機靈的人進了審訊室,進到審訊室后,楊樹一屁股坐在馬友貴對面,摘掉帽子捋了捋頭發,才看向馬友貴直接道,
“滋味兒不好受吧?”
馬友貴笑了笑,勉強道,
“我說楊樹,跟我就別來這套了,咱們還是開門見山吧,說吧,什麼事?”
楊樹一挑眉看著馬友貴噗嗤一笑,反問道,
“你特麼受傷傷到腦子了?還跟我搶起主動權來了?玩先聲奪人那套?傻了吧?我把你從病房拎到這來是跟你玩的?
為什麼會審訊,審訊的目的是什麼,你一個當警察的會不知道?別告訴我你真傷到腦子了。”
馬友貴臉色一變,楊樹好剛,這麼剛就說明他有底氣,這個底氣是什麼馬友貴可以猜到,但他不想去相信,他寧愿認為楊樹的剛是在虛張聲勢,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有活路。
但馬友貴又不得不相信,就像楊樹說的那樣,他來到這里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證明了一些東西,手里沒點兒東西是不會把人直接往審訊室里扔的,能被扔進來的都是基本已經可以確認犯罪的了。
他看著楊樹猶豫了許久才開口道,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難道是李良的案件有了反復?”
他只能這麼回答,因為他知道什麼都不說肯定是不行的,他得說點兒東西,但又不能去說重要的東西,比如陳大雷的死,思來想去只有李良的這件事可以提,而且他不認為李良這件事會真的出現反復,最起碼就李良這件事上,他做的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哪怕陳曉現在已經被捕,哪怕陳曉背刺他,自己的做法都沒問題,因為李良的確是想殺死他的,并且已經動了手。
楊樹輕笑一聲,點了點頭,
“行,你要說李良是吧?那我們就說李良,你為什麼認為李良的案件會出現反復?”
馬友貴想了想說道,
“我只能想到這個,再一個據我了解認定正當防衛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我想著可能是后來又有人覺得我不是正當防衛?”
楊樹點點頭,
“有道理,但是不夠,好好想想,要真的只是認定上的問題,往大了說也就是個防衛過當的問題,只是防衛過當的話,我會把你直接提到審訊室來麼?”
一聽這話,馬友貴瞬間變得激動起來,大聲道,
“他們不會認為我是故意殺人吧?我發誓我沒有,當時是李良先襲擊的我,我也是被迫反擊...”
“行了!”
楊樹揮手打斷,沒讓馬友貴繼續說下去,然后冷笑道,
“陪你玩一會兒,你還演上了?我實話告訴你吧,不是李良的事。”
接著楊樹不給馬友貴開口的機會,一字一句道,
“到底是什麼事你心里知道,不止你知道,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要不是流程必須如此,你以為我會愿意審訊你?我巴不得直接進行到最后一步,你知不知道是有人說你是個警察,大家同事一場,讓我給你個機會,你才能坐在這里?
你竟然還不知道珍惜,還抱有僥幸心理?可笑至極!我在問你一遍,到底有沒有要交代的?”
馬友貴看著楊樹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他知道楊樹說的大概率是真的,但讓他就這麼認罪,他做不到,所以他只能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這時候楊樹也沒在開口,而是做出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不在訊問,不在交流,整個審訊室里安靜至極,只有幾人的呼吸聲。
審訊室外,看著審訊過程的所有人都明白了楊樹想要做什麼,這擺明了是馬友貴犯罪了,所以才會這麼做,但馬友貴犯了什麼罪他們一時沒有想到,畢竟大家同事一場,沒人會覺得自己長期相處的人是個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