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的確是你殺死了你的母親。”

　　小丑猛地抬頭，充滿血絲的眼睛瞪著趙一。

　　趙一緩緩飲下一杯酒，繼續道：

　　“不過，這不是你的錯。”

　　“與其讓她受著這樣無窮盡的折磨，不如讓她沉眠。”

　　小丑急促的呼吸稍微平靜了些。

　　“我想為母親報仇。”

　　“可那個雨夜，我提著斧頭站在父親的床頭，望著熟睡中的父親……卻下不去手！”

　　“是的……那一刻，我變得無比懦弱。”

　　“我已經殺死了母親，不能再……”

　　小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它渾身都在輕微的顫抖。

　　趙一又喝下了一杯酒。

　　“我對你的遭遇深感同情。”

　　“但你來找我……肯定不只是想跟我聊你的家事。”

　　小丑摸了摸左手食指上的玉扳指：

　　“我是教會的人。”

　　趙一挑眉。

　　“哪個教會？”

　　小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顱骨教會。”

　　趙一顏色微微變化，但很快又恢復正常。

　　“看來你對教會并不忠誠。”

　　小丑嗤笑道：

　　“你不必用‘不忠誠’這個詞語來形容我。”

　　“教會里，只有瘋子才會‘忠誠’。”

　　“我當初放下自己晉升的機會，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是為了自由。”

　　“不過……我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趙一不焦不躁，道：

　　“聽你這話，教會是有什麼大動作了？”

　　小丑拿起了筷子，敲了敲碗。

　　清脆。

　　“你從寂靜收容所走的時候，留下痕跡，讓它們抓住了。”

　　“教會過段時間會派人來谷懸鎮。”

　　“當然，我已經隱瞞了你在谷懸鎮的事情，所以它們這一次來，主要目的不是為了你。”

　　趙一好奇：

　　“那是為了什麼？”

　　小丑壓低聲音：

　　“一個瘋子發明家的身體……”

　　“教會屢次想要將他拉入自己的勢力之中，不過瘋子拒絕了。”

　　“他活著的時候，教會不能拿他怎麼樣，但聽說這些年瘋子的身體很不好，前些年更是直接休眠了，因為第五聯邦勢力的及時看管，導致教會無法接近瘋子的身體……不過前幾天，瘋子發明的一只機械兔，卻利用瘋子給它的權限，將瘋子的身體帶出了第五聯邦的管轄區域，聽說也朝著谷懸鎮這個片區的方向趕來了……”

　　“教會這一次出動了不少人，想要搶奪那個瘋子發明家的身體……”

　　趙一沉默。

　　PS：今天當著一樓那只狗的面，在外面過道拉了泡屎。

　　看著它隔著玻璃著急無比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我知道，自己已經贏它太多！

　　還有一章，馬上寫。

　　感謝閱讀。

第194章 幽靈旅館

　　趙一一只手抓著酒杯，遲遲未放下。

　　他在思考。

　　雅間五瓣吊燈將暖光打在了他的額頭上，陰影恰巧隱藏了趙一的表情。

　　“你想擺脫教會的控制？”

　　趙一的聲音回蕩在不大的房間內，具有某種神奇魔力。

　　小丑夾了點下酒菜，隨口道：

　　“難。”

　　“早些年想過。”

　　“后來想法沒這麼幼稚了。”

　　“就想著……能自由一些，它們沒事兒不要惦記我。”

　　趙一消停了一會兒。

　　“那個發明家的身體對我很重要。”

　　小丑則說道：

　　“自由對我而言也很重要。”

　　二人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

　　趙一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有波紋蕩開，但未灑出。

　　“對付這些人會非常危險。”

　　“不危險，我就不會來找你。”

　　“你似乎很有信心。”

　　“是對你很有信心。”

　　二人一問一答，趙一沉默了許久，聽小丑說道：

　　“本來我不會想要干這種極度冒險的事，但你算計山神并殺死了它的事，讓我明白了事在人為。”

　　“我從未嘗試過反抗，這或許就是一次不錯的機會。”

　　“教會的中心力量距離這里很遠，路是斷的，它們過來，需要花費巨大的力氣。”

　　“而且教會的大部分力量都被第五聯邦限制得很死，所以這一批人咱們如果能夠處理掉，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能夠安穩。”

　　頓了頓，小丑雙手撐在了桌面上，雙目放光：

　　“最重要的是，大兇和大兇級以上的存在，是沒有辦法通過那條斷路來到這片區域的！”

　　趙一略覺詫異：

　　“為何？”

　　小丑解釋道：

　　“我也不清楚具體原由。”

　　“我只知道那條斷路有古怪。”

　　“教會曾經用盡了各種手段，想要修補好那一條路，但是最后都失敗了。”

　　“超過大兇級的存在，無法以目前任何已知的手段跨過那條路，包括……空間躍遷！”

　　趙一不晃悠了，一口飲下杯中酒水。

　　“你注意盯住他們。”

　　“先看看情況。”

　　“有消息及時聯系。”

　　小丑點頭，它跟趙一道別，并告訴趙一，它已經跟酒吧的經理招呼過，他在這里的一切支出都算在小丑頭上。

　　小丑走后，趙一來到了吧臺，對著正在調酒的調酒師問道：

　　“請問最近酒吧有看見一個穿著卡其色衣服……”

　　趙一按照馬洛描述給他的機長的外觀，復述給了調酒師。

　　后者認真回想了一下，似是而非地說道：

　　“好像有……好像沒有。”

　　“我記不太清了……”

　　趙一從懷中抽出了一張一千元的冥幣，遞到了吧臺上。

　　調酒師接過了冥幣，揣進了自己的兜里，手里仍流暢地為客人調酒，嘴上卻果斷說道：

　　“9號包間。”

　　趙一道了一聲謝，攏了攏自己衣領，低調穿行在人群之中。

　　去到了一條燈光長廊，趙一叩開了9號包間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