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死了？”

　　P緊緊攥著拳頭。

　　“老師。”

　　忽地，女人不搖晃他了。

　　她松開手，后退兩步，也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雨水將她花白的頭發扭成了一大團。

　　女人雙目無神，哆嗦著嘴唇，半晌說不出話。

　　“小玲師娘，對不起……”

　　P閉上眼。

　　這七個字好像用盡了他畢生的力氣。

　　女人瞪大眼，嚎叫道：

　　“你不要給我說對不起！”

　　“當初是你說的，他會活下去……他會活著的！”

　　轟隆！

　　一聲驚雷，將這里照得大亮。

　　見P不做絲毫回應，女人跌跌撞撞向前，抓住了P的袖子，哽咽道：

　　“你說話啊！”

　　“他人呢？”

　　P睜開眼，看著眼前被歲月風霜侵蝕的老女人，忽而又回憶起了幾十年前，他第一次被車厘子邀請家中做客，溫柔賢淑的師娘給他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無比豐盛。

　　他從小家窮，能夠順利完成學業，全靠車厘子和眼前這名婦人的傾力幫助。

　　“Z市出了大問題，議會的人過幾天要殺你們……”

　　“我為你們準備了一輛車，一筆錢……明早你們就走。”

　　P的語氣漠然。

　　他害怕面對眼前的這名老婦人，他寧可去死。

　　老婦人搖頭，喃喃道：

　　“我不會走的……我不會走。”

　　“我要等他回來！”

　　“你說過，他會回來的！”

　　“你說過……”

　　P看著眼前幾乎魔怔的老婦人，忽地上前，一把將她抱在了懷里。

　　老婦人瘋狂掙扎，捶打，最后在P 的懷里嚎啕大哭。

　　P也渾身顫抖。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盡力了。”

　　“我也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PS：第三更，有點兒短。

　　沒辦法，太熱了，靈感給我原地蒸發成了屎分子，難崩。

　　晚安寶貝們。

第497章 「末路狂徒」噬

　　“老頭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他們要殺要剮……隨他們吧。”

　　哭完，老婦女認命了。

　　“你帶著小順走吧，帶她去安全的地方。”

　　“離開這里，永遠不要回來！”

　　P：

　　“您不走，小順絕不會走的。”

　　老婦人歇斯底里道：

　　“那就都死在這里！”

　　“這不是正好合你們的意？！”

　　“何必在這里假惺惺？”

　　P看著懷里瘋狂抓撓自己的老婦人，目光深處射出難以言喻的悲慟，他抓住幾乎崩潰的老婦人，低聲道：

　　“不走……師娘，咱們不走……”

　　“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將你們藏起來。”

　　老婦人哽咽著，癱軟在了他的懷中，抽泣著。

　　暴雨滂沱中，P摟著無助的老婦人，抬頭望著天，想要大聲地叫出來。

　　內心郁結了幾十年的情緒，幾乎成為了壓垮他的一座巨山。

　　可他不能叫。

　　他必須保持緘默，正如車厘子走后的這幾十年那樣。

　　豆大的雨珠打在了他的眼睛里，傳來了酸痛感，可P不想閉眼，他就那樣死死瞪眼看著天穹，眼角幾乎要裂開！

　　良久之后，他才帶著老婦人回到了房間中，表情也恢復了平靜。

　　“明天，我先帶您和小順轉移到藏身之地，軍方找不到那里，此后我會再繼續調查老師的事情……”

　　低頭神傷的老婦人聞言，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神情帶著不正常的悸動：

　　“真的嗎？”

　　“你……你一定要找到老頭子，他不會死的……”

　　“他不會丟下我們娘倆的！”

　　“求求你，一定要找到他！！”

　　看著老婦人眼里的淚光，P僵硬地點頭。

　　“我……一定找到他。”

　　二十分鐘后，他從這里離開。

　　身后的房間里還能夠聽見啜泣聲。

　　又或許那是雨聲。

　　他心亂如麻，已經分辨不清。

　　深吸了一口氣，P覺得腦子里一片眩暈。

　　三十六年前，他畢業，在車厘子的引薦下第一次接觸‘藍毒’項目。

　　三十三年前，他親手將車厘子送進了沙海囚籠。

　　那年車厘子看他的眼神，P一輩子都忘不了。

　　“明明……明明就快要成功了……”

　　“為什麼……”

　　P死死攥著拳頭，胸口的悶幾乎讓他爆炸。

　　被命運戲弄的無常，讓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和無力。

　　三十三年的努力，付出東流。

　　他這三十三年來忍受的一切，付出的一切，全部都成了笑話。

　　雨中佇立許久，他重新撐開了傘。

　　倔強的動作并不能幫助他擋住雨，也不能讓他顯得不那麼狼狽，現在的他渾身早已經濕透，仿佛一只落湯雞。

　　但他還是選擇了撐傘。

　　雨幕中，P的目光再度變得堅毅。

　　…

　　軍區。

　　九名S級的異人尸體被全部送了回來。

　　所有的尸體，全都是殘缺的。

　　便是白蓮花，胸口也有一個血洞，里面的心臟早已經不翼而飛。

　　議會的部分高層們站在了停尸房中，看著眼前的殘缺尸體，都緘默不言。

　　“罪犯趙一留下了這些尸體的部分器官，似乎是在向咱們示威。”

　　“經過鑒定，這些異人里，最強大的白蓮花死因是心臟缺失，而她的身體其他地方沒有任何傷痕。”

　　法醫秦銘如是說道。

　　“這意味著……白蓮花在被趙一殺死的時候，沒有任何抵抗。”

　　他話音落下，在場的人面面相覷。

　　“為什麼會這樣？”

　　有人詢問。

　　秦銘回道：

　　“從目前的情況來推測的話，殺死白蓮花的罪犯應該具有較強的念力異能，通過控制白蓮花的意識，導致白蓮花無法做出反抗的行為……”

　　“而從軍方風暴統治臺給予的數據來看，念力系異能想要做到這種程度，強度必須遠遠超過S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