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沉默不言。

　　他想起了曾經那些死去的人。

　　萱萱，機械兔，陳刀仔，鬼神書生，……

　　還有那些為了截教死去的死士。

　　他們死的時候無聲無息，連名字也沒有留下，但都葬在了谷懸鎮里。

　　而后，趙一又想到了自己身邊活著的人。

　　他可以接受這些人的死亡和離去。

　　但并非無動于衷。

　　“你這樣的做法，本身就是大惡。”

　　趙一認真說道。

　　“你口口聲聲說這個世界人性的惡被演繹到了淋漓盡致，你想要憑借著一己之力扳回這個平衡，可你在做的事情，卻跟善一點不沾關系。”

　　主人格：

　　“混亂紀元中，眾神是人性極惡的代表，雖然這些神明已經逝去，但教會憑借它們留下的火種，配上新紀元中人性的極惡，便可以創造新‘神’！”

　　“而我如果攬下這諸天因果，做盡世間一切惡，在一次又一次的新紀元法則洗禮下，荒古紀元靈界時代留下的影響就會漸漸變小，人類善惡秩序也會恢復正常。”

　　“沒有了極惡，所謂的神明也將永遠不會出現于世間。”

　　聽著這瘋狂的話，趙一冷笑道：

　　“荒古紀元的靈氣時代締造的絕對公平法則席卷了整個紀元，使得萬靈中的善惡失去了平衡，你又怎麼會知道未來的你攬下了一個又一個紀元因果之后，不會成為靈氣時代那樣的特殊存在？”

　　“一個人，妄想企圖攬下數個紀元的因果，未免也太自大了！”

　　“倘若你真的那麼強，唐九十九也不會阻止你。”

　　“起初我覺得唐九十九阻止你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但現在我發現愚蠢的只有你，唐九十九比你清醒的多！”

　　主人格身上的氣息出現了一絲波動：

　　“所以，你也覺得我會輸？”

　　趙一寸步不讓：

　　“你的原話返還給你……你也是人，不可能一直贏，總要輸一次。”

　　氣氛僵持，一時間有些尷尬。

　　“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總要試一試。”

　　主人格開口。

　　“至少新的紀元取代舊的紀元之后，荒古紀元的影響的確減少了，哪怕微弱……”

　　趙一反問道：

　　“為什麼你不嘗試一下喚出人性的善念來壓制惡念呢？”

　　主人格抬起手，揮了揮示意趙一查看四周。

　　“你覺得天上星辰那些微弱的光輝能夠照亮亂界的黑暗嗎？”

　　“顯然不能。”

　　“只有大日才可以。”

　　“然而亂界……沒有大日。”

　　趙一反問道：

　　“你怎麼知道就沒有呢？”

　　他說著，腦袋后面忽然出現了一輪散發著強烈刺目光芒的大日！

　　主人格盯著那輪太陽很長時間，一動不動。

　　“這是……哪里來的力量？”

　　他的言語之間，帶著濃郁的震撼！

　　趙一眉毛微微一皺：

　　“你……不知道？”

　　主人格搖搖頭。

　　二人彼此對視了片刻，同時出聲道：

　　“唐九十九！”

　　“是他！”

　　主人格伸出手撫摸著趙一腦后的那輪大日，感受其中的特殊屬性力量，喃喃自語道：

　　“這個家伙之前說荒古紀元出現的問題，得從荒古紀元之中尋找答案……”

　　“沒想到，還真的給他找到了……”

　　ps：第二更。

　　寶子們晚安！

第862章 賭約

　　“擅長使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你，早就已經鉆入了牛角尖。”

　　“你自己心里也明白，才會勸我戒殺。”

　　趙一摸了摸身上，覺得自己不該將煙扔進混沌海里面。

　　“你欠缺思考，完全不考慮其他的可能性。”

　　“就這麼不斷摧毀一個又一個紀元，荒古紀元的影響的確在新紀元地不斷誕生與毀滅之中降低了，可你怎麼又確信不會有新的可怕影響產生呢？”

　　“因為墻上有個大洞，就把整座墻全部拆了重新修建，如果這個方法可行，倒也無可厚非，你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資本，但現在的問題是這個方法根本行不通。”

　　主人格聽著趙一的話，在原地踱步。

　　他不是一個會輕易被人說動的人。

　　但也是一個最容易被說動的人。

　　因為一個念頭的變化，他就敢直接推倒眾神塔，毀滅自己現有的一切，冒著萬劫不復的危險，去做一件不知道是不是能夠成功的事情。

　　沉吟了許久，主人格盯著趙一，感受著他腦后那一輪小太陽散發出來的溫暖光明，緩緩道：

　　“唐九十九給了我很大的震撼……”

　　“他比我想的要厲害，你身上那股特殊的力量也極為不凡，對于人間的至惡有難以想象的克制，但現在的問題是……”

　　“你身上的這股力量并不足以凈化整個紀元中所存在的惡念，從而使其恢復正常的秩序。”

　　“至少現在還不行，它太弱小了。”

　　趙一回道：

　　“天上的星輝也很弱小，多了之后，處于亂界的黑暗之中的人們，不也能看清眼前的路嗎？”

　　主人格語氣帶著淡淡的挑釁：

　　“如此強大無比且特有的力量，你想散播出去？”

　　趙一反問道：

　　“為什麼不呢？”

　　“所謂特有即稀少，可這功法不是蘋果，分一個少一個。”

　　“你將自己奉為救世主，要制裁這人間邪惡，總得自己先跨出一步。”

　　“你我皆不喜歡揚善，可不代表我們不能夠培育揚善之人。”

　　主人格盯著趙一許久，二人都沒有再繼續交流。

　　該說的，已經說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