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面試官的腿當下軟成水泥。

　　怎麼PEA的人會在這啊！

　　還是PEA的主力隊員！

　　還是PEA的隊長！

　　還是電競圈的魔王！

　　“前……前輩。”面試官腿軟得差點就給人跪下來了。

　　陸城麟抖抖墨鏡上的灰塵。“實在看不上，我們也不牽強。”

　　“別別別，陸大神，我們要了，現在就簽合同行嗎？”

　　陸城麟重新戴上墨鏡，高冷地雙手插兜，冷哼一聲，“不行，耽誤您時間了，抱歉。”

　　說完就帶著白延欽出去了，出到門口才有些局促地解釋，“他們家出的底薪太低了，下一家吧”。

　　白延欽還在震撼那一系列操作中，完全沒反應過來。

　　陸城麟看白延欽默不作聲，還以為他生氣了，語氣微微軟了下來，“下一家，好嗎？”

　　白延欽看著陸城麟低頭的樣子，又想起來剛剛看到陸城麟那副有點欠揍的樣子，這才小聲地建議道，“陸隊，這不太好吧？”

　　降維打擊，這誰受得了。

　　“你不喜歡？”

　　我喜不喜歡不重要……

　　重要的是走后門這種事情要不要這麼理直氣壯……

　　“我只是覺得你值得最好的。”陸城麟看著白延欽的眼睛極認真地說，像小狗濕漉漉地看主人一般，真摯委屈。

　　……

　　好吧好吧。

　　下一家。

第166章 看夠了？看夠就走

　　166

　　白延欽投完簡歷就回徐城了，片刻也沒耽擱。

　　因為良久沒聯絡的李淑玫發來了一條微信。

　　“你爸身體不好，要不要回來看看？”

　　白延欽收到短信后，就馬不停蹄地回家了。

　　客廳坐著一個梳著齊整中分的男生，只是臉上有道格格不入的刀疤，想必就是……

　　“小白回來了啊，這是你弟，白洛。”

　　“哥。”白洛抬了抬頭，喊了一聲。

　　白延欽沒見過這種場面，看著小孩脆生生地喊他哥，他心里堵得慌，也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你爸在房里。”李淑玫臉色蒼白，滿臉疲態地說。

　　白延欽有些害怕地進了房門，白旭在床上躺著，手上還吊著藥水瓶，看到白延欽，氣得眉毛擰成一片，還是那麼強勢，只是聲音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你媽喊你回來的？”

　　“爸。”白延欽靠在床頭，有些難受地喊了一聲白旭的名字，心口酸酸澀澀。

　　白旭說過，別叫他爹。

　　可每次見到，白延欽都忍不住。

　　哪怕他們的血液不是在一起流淌，他也沒辦法漠視過去十幾年前的親情。

　　他希望每次見到白旭，他們倆都能過得很好。

　　可是白旭病了，病得快要……

　　白旭的眼眶染上水霧，把臉偏過一邊，還是強硬地說道，“看夠了？看夠就走。”

　　“爸，會治好的。”白延欽緊緊地握住白旭的手。

　　白旭想掰開，但沒力氣，任憑他曾經口中的逆子握住他的手，把自己手上的溫暖全都傳遞過去。

　　白延欽在房間里待了片刻就出來了，白洛已經回他的房間寫作業了，那個曾經屬于他的房間。

　　白延欽坐在沙發上，手里捧著李淑玫遞過來紙杯，盛著熱水，滾燙熱烈，如這破爛的人生，每走一步，都灼燒得難受。

　　“什麼時候病的啊？”

　　“你離家前一個月。”

　　白延欽有些驚訝地抬頭，看著李淑玫。

　　白延欽臉上錯愕的表情，李淑玫盡收眼底。

　　“不信吧？”

　　“你爸知道這病沒救，遲早要把這個家拖垮，剛好警察局那邊說有孩子消息了，你爸想著，哪怕是新生的，沒這十八年的牽掛，離別的時候也不至于這麼痛苦，所以才把你趕出去。”

　　李淑玫說著最后那三個字的時候，聲音已經顫抖得不成樣子了。

　　“你爸知道你喜歡打游戲，他反對你，是真的怕你走不上正路，你現在過得應該挺好的吧？”

　　白延欽的心想被鈍刀磨了一遍又一遍。

　　“小白，我們不欠你什麼，我今天喊你過來，是我自己的主意，你爸不知道。”

　　“我們沒想找你要錢，只是以后你可能再也……”李淑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你再多看你爸幾眼吧，我不能讓你連他的最后一面也錯過。”

　　“你爸這個該死的老頭。”

　　李淑玫抹著眼淚，強撐著笑，皺紋折成一道道溝壑，并不好看。

　　白延欽努著嘴才把眼淚忍下來，“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白延欽不敢說。

　　什麼把他趕出家門，不過是不想牽連他罷了。

　　他還記得離開家的那天晚上，李淑玫給他轉錢，不是他們不知道在外面活著有多艱難，而是他們真的沒有錢了……

　　白旭一次次說他沒出息，是真的怕自己離開后，白延欽走上歧途沒有未來……

　　白延欽仰著頭，深深地呼吸著，眼淚還是從眼眶里逼出。

　　白延欽離開家的時候，白洛追到了樓下，握住了白延欽的手。

　　“哥，你比我幸福，那些年我不是被人教唆當小偷，就是去大街上碰瓷……爸找到我的時候揍了我一頓，我當時一身倔骨不肯低頭，找了幾個朋友把爸揍了一頓……爸還是拖著我要把我帶走，他把你在青訓隊誤會的事情跟我說了，我記得爸當時說的那句話就是：你哥就是在污泥里也能對世界充滿愛，你憑什麼不能重新站起來。”

　　“哥，我好羨慕你能和他們共度十八年，你可不可以常常回來看看，爸真的很想你，每次都要摸著你的照片看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