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沉默良久，反問：“小瘋子，現在你能活得更久了，也有人注意到你了，你過得輕松開心嗎？”

　　“開不開心是我的事，總比什麼都被人安排強多了。”

　　白玉京拉下帽檐，轉過身背對黑瞎子，剛開始只是不想搭理對方，誰知竟真的睡著了。

　　“小瘋子，小瘋子，醒醒，再不醒二爺要把咱們扔西湖里了！”

　　被黑瞎子叫醒，白玉京睜開眼看向窗外霓虹一片：“二爺換住處了？怎麼從中午走到晚上了？”

　　黑瞎子一只手搭著車門，俯身看著他：“沒，看你太累了，多轉了幾圈。”

　　白玉京拎包下了車，跟在黑瞎子身后進了茶館。

　　茶館里正在唱姑蘇評彈，吳儂軟語，纏綿悱惻，每一個字都在撓你的骨頭，讓你想坐下要壺茶細聽。

　　白玉京環顧一周，發現聽戲得都是些老大爺，微微皺眉。

　　“今兒晚上二爺這應該有拍賣會吧。”

　　黑瞎子在電梯里笑著開口。

　　白玉京點了點頭，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頭腦風暴。

　　剛進包廂門，吳貳白的聲音就響起：“你舉報了丘德考的人兩次，打亂了老三和解九的計劃。”

　　白玉京拿掉帽子，笑了笑：“她敢在國內拿槍指著老百姓的頭，那就和漢奸賣國賊一樣，我為什麼不能舉報？”

　　“你的人呢，就不怕她反咬一口？”吳貳白推了下鼻梁上眼鏡，給他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坐下。

　　白玉京把包放好，坐在沙發上笑得露出大白牙：“我的人特別干凈，只是用打氣球的槍嚇嚇犯罪分子而已。而且丘德考公司的資料我已經讓人匿名發給很多地方了。

我就想看看這背后是哪個大人物在撐腰，憑什麼他們能運進來那麼多裝備，我買不到。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有，我沒有，我和你們這些老頭子不一樣，只要我不順心，我就喜歡掀桌子，大家都別好過。”

　　正準備喝茶的黑瞎子朝他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膽大包天的小瘋子！”

　　“你知道這一攪局得死多少人嗎？”吳貳白目光銳利看向他，“適可而止，別為了一時痛快，丟了大局。”

　　白玉京抿了口茶：“二爺這話說的不對，你不掀桌子，就不死人了。我看這情況，是某些人打著“它”的旗號，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我懷疑汪家和九門里的奸細聯手了，我在帝都碰到的老太太就很有嫌疑，其他家可沒有強硬的政界背景。老太太活不長了，想攪風攪雨。”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黑瞎子伸手捏住他的肩膀。

　　白玉京挑了挑眉，拍掉他的手：“怎麼，牽扯到小九爺你急了？他又不是和霍老太太青梅竹馬？我可聽說了，當年去西沙墓，老太太的女兒霍靈還親過小哥呢，以霍靈的心計，你們說她想干什麼？霍家向來只和政界聯姻，要不要我提醒下你，霍老太太一直允許她孫女和小九爺來往的原因，還有你身上的通緝令是怎麼背的，你的眼睛是怎麼進一步壞掉的？”

第二十九章 奇葩理由

　　黑瞎子沉默地摩挲著手里的茶杯，玩世不恭的臉上沒了笑意。

　　白玉京繼續冷笑道：“你們這些老頭子，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深想。覺得九門都分崩離析這樣子了，不能再起大的波瀾。

你們覺得我初生牛犢不怕虎，我也覺得你們老胳膊老腿，前怕狼后怕虎，什麼都做不成。既然求安穩，就和最后一個敵人比命長唄，熬過去就行了，瞎折騰什麼？”

　　反正和“它”的最后結局就是這樣結束的，之前一切全是白費。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能舉報丘德考，也有人能把你抓進去。”

　　吳貳白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我們這些人都是別人捏在手中的棋子，別人稍稍用力，我們便粉身碎骨了。”

　　“可它為什麼不捏呢，還不是因為我們有用？想長生可以啊，讓他親自來下墓，不然好東西只能便宜我和小三爺了。”

　　白玉京手臂擱在沙發扶手上，支著下巴，歪頭朝吳貳白笑了笑，講了鳳凰血的事。

　　“半棺鳳凰血怎麼給他帶出來？浴血焚骨，他總要先有個稀有血脈吧。之前做了那麼多實驗，換血之類的肯定不行。我不就是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突然有了稀有血脈嗎？機遇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他不ʝƨɢ自己在墓里闖闖怎麼能碰到機遇？”

　　白玉京口若懸河，但吳貳白不為所動。

　　“你和我說沒用，我們要是知道背后那個人是誰，還用小心翼翼這麼多年？你和吳瑎只需好好地演，吳瑎沒經過事，不用告訴他，演的才逼真。它的控制力明顯比以前弱了，總會暴露出一些蛛絲馬跡。”

　　吳貳白朝他招了招手，指著他畫的圖紙，“這是幾年前手下在一座道觀下發現的古墓，應該是古代方士的，你有空去一趟，把自己身上的疑點補補漏。”

　　白玉京拿過來仔細看了看，然后拿出打火機點了：“知道了，不過最近可能沒空。

我準備去帝都一趟，有些生意上的事要找小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