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放下手電筒，另一只手緊握著手里的劍，臉上卻帶著笑。

　　瘦皮猴子這個名字形容得十分貼切，長得尖嘴猴腮不說，身體也格外瘦小。

　　“肥貓，這次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你幫我和解老板求個情。”

　　瘦皮猴子從褲子口袋里摸索出一個金色令牌，遞到胖子面前，“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看在大家都是北派摸金一門，還有咱們兩個曾經闖出的名聲上，您隨便劃個道，饒小弟一命。”

　　胖子掃了眼那枚金色令牌，握劍的手依舊沒有松開的跡象，挑眉笑道：“你說得是哪個解老板，誰告訴你，我在給人打工呢？”

第六十二章 第一屆賣慘大會

　　白玉京站到胖子身邊，上下打量審視著瘦皮猴子：“出來混了這麼多年，眼力這麼差，怪不得只能在這里騙吃騙喝呢？一塊令牌算什麼，看不見我們胖哥手里提的劍嗎？”

　　白玉京特意給他撐場面，胖子更不會讓他的話掉地上，晃了晃手里的劍：“漢劍赤霄一般般吧，砍骨頭有點鈍！”

　　瘦皮猴子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把劍，吞了吞口水：“貓爺，這是真家伙？”

　　胖子瀟灑地挽了個劍花，劍架在對方的肩膀上：“給你個機會！說吧，不在家玩泥巴，跑這來干什麼？人家養牛馬，你養人頭，缺不缺德？你家人頭吃草是能長成人嗎？”

　　瘦皮猴子側目看到劍上鑲嵌的寶石，呼吸都沉重了：“家里旱得旱死，澇得澇死，哪容得下我這樣的小角色，這不是聽說這里有大墓，過來轉轉嗎？”

　　胖子用劍身拍了拍瘦皮猴子的臉：“一轉轉了好幾年？人渣別信法師！”

　　“胖哥不提我都忘了，要不先帶他和阿古達木認認親？”白玉京隨口捧哏，然后低頭專心研究自己的金鞭子，發現上面沒有沾上一點血污，潔凈如新，心里更加開心了。

　　見黑瞎子走過來，白玉京狡黠一笑，鞭子猛地甩出，纏上了黑瞎子的腰：“終于逮到你了！黑爺，練練！”

　　“你那恨不得吃了我的樣子，我敢和你練嗎？”黑瞎子低頭看了眼腰間的金鞭：“鞭子不錯，有來頭？你究竟都從哪弄來的稀奇武器？”

　　白玉京暗自用力，讓鞭子纏了更緊一點：“必須練，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你說收我做徒弟，我跑去偷偷學蒙語、滿語，后來我以為你會很快從德國回來，我又去學德語。”

　　說到這，他深吸一口氣：“也沒有人天生就會鑒寶！我想你有天會教我很多東西，我要是先學一點，你就不用教那麼多了，不會那麼累，不會嫌我笨……曾經最恨你的時候，我想有天再見你時，一定要打斷你的腿，把你關起來，讓你教會我所有的東西，再放了你……”

　　黑瞎子愣在原地，墨鏡幾乎遮住了他小半張臉，看不到他此刻眼里的情緒，只是嘴角消失的笑意泄漏了他的想法。

　　四周一片靜寂，似乎那些受傷的人也不敢發出聲音。

　　張麒麟上前伸手抓住鞭子，朝胖子和瘦皮猴子看了一眼，又望向白玉京：“下次再打。”

　　白玉京現在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找個地縫鉆進去，怎麼一不小心把真心話說出來了？

　　“好，聽你的。”

　　他不敢看周圍人的目光，抽回鞭子，腳步飛快地往蒙古包走去。

　　瘦皮猴子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貓爺，你帶的小孩兒都這麼變態嗎？有點嚇人了啊。”

　　“說誰變態呢？有你養人頭變態？給你個好臉色，你是不是就忘了猴腦這道菜是怎麼做的了？”

　　然后，就是胖子打人的聲音。

　　白玉京回到蒙古包，氣鼓鼓地坐下，恨不得扇自己耳光，得意忘形，還提陳年舊事，怎麼那麼沒出息呢？

　　郁悶地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輕舔了一口，連忙“呸呸呸”吐掉。

　　進來的吳瑎連忙給他倒了杯水：“你剛成年，學什麼喝酒，再說這種酒味道實在是難喝。馬奶酒倒是帶著淡淡的奶味，挺好喝的。”

　　白玉京接過來，漱了漱口，往嘴里扔了一塊乳酪，酸甜的奶味在口腔里化開，心情輕松了不少。

　　“大白，你也別太在意小時候的事了，誰還沒個童年陰影了？小花小時候常被人當女孩子，他也覺得自己是女孩子，他說他到長喉結變聲時才發現事情不對，慘不慘？”

　　吳瑎邊說邊把乳酪盤端得遠了點，“這東西太甜了，晚上吃多了當心牙疼。”

　　“吳瑎，你勸大白弟弟，可以講你自己小時候的事，提我做什麼？”

　　解語花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坐到白玉京身邊，“既然吳瑎說了我小時候的事，禮尚往來，我也來說說吳瑎小時候的趣事……小時候他回長沙城過年，會很多好玩的東西，剛開始大家都叫他吳瑎哥哥……后來大家家里都出了事，再見時就連孩子之間也有了隔閡，他又是外地回來的，性格內向，就被排擠，他只能悄悄抱著五爺爺的狗躲起來哭……”

　　……

　　聽著他們一遞一句地揭密對方的童年，白玉京感覺自己有點偏頭疼，見縫插針打斷他們：“你們好多年沒見，怎麼知道對方那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