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瑎憂心地看著張麒麟:“小哥，現在怎麼辦？大白會不會像以前的你一樣？”

　　“不會。”張麒麟的語氣異常堅定，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等。”

　　他說出這個字后，便把刀插進雪里，轉頭望向乍亮的天空。

　　白玉京在天亮之前下了專列，來到一處斷壁殘垣的巨大荒原土城，只是最深處被四個青銅神柱支起的神秘祭壇，與這里的環境格格不入。

　　“怎麼會是你？張麒麟和齊保保呢？”

　　有人站在祭壇上厲聲質問。

　　白玉京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瞇了瞇眼，沉吟道：“伊祁陵春？難道一切都是你的算計？”

　　俗話說，看山跑死馬。

　　他站在荒城入口，看祭壇很近，其實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當他抬腳邁進去的一霎那，所有一切都變了樣子，仿佛回到氏族社會的部落城池。

　　走在平坦的土地上，不算寬闊的街道兩旁或坐或站著以物易物的人，男女老少皆有，面目鮮活。

　　白玉京游蕩了一圈，感嘆了一番，割破食指，在額前眉心劃了一道血痕，一切如夢幻虛影，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地是，穿著青銅甲衣，手拿武器朝他沖過來的士兵，和青銅門后的陰兵長相相似。

　　白玉京站著沒動，士兵卻調轉頭朝別的地方奔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都還有神智？”

　　白玉京嘀咕了兩句，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知道小哥的血脈感應能控多遠？剛剛徹底放開，萬一被找到，后續有點麻煩。”

　　他看都沒看周圍，繼續往前祭壇的方向走，如入無人之境。

　　“你的白澤血脈為什麼這麼強？為什麼完全不受幻境影響？”

　　祭壇上再次傳來聲音，白玉京依舊沒有理會，思考著自己計劃的可行性。

　　他從來沒想過跳巫舞，溝通圣王，搞什麼以命換命。

　　即使他現在還有二十年的壽命，但他還是個短命的人。

　　所以他只想毀掉這些東西，杜絕身邊的人像重啟聽雷給吳瑎續命那樣為他奔波犧牲。

　　尤其是恢復記憶后的張麒麟，總讓白玉京覺得他在醞釀著什麼。

第230章 祭品

　　“鑄坊？”

　　白玉京走到一處破爛的土墻前，看著上面的金箔夏篆，陷入了沉思中。

　　夏朝的文字，在圣王坪出現，難不成部落氏族過后，還有人生活在這里？

　　黃色沙土里有零零散散的青銅片，他彎腰撿起幾個仔細查看，發現上面還有刻痕，像是文字。

　　本來他不準備收集這些破銅爛鐵，但想到自己的打算，白天霖又要向上面交待，便把里面的東西都清理出來裝好，扔到空間里，然后才放心地埋上炸藥。

　　依次快速清理了幾個地方，白玉京隱隱發現有些不對，他舉目眺望四周，喃喃道：“既然不是奇門八卦排列，為什麼有的路口可以通過？”

　　他帶著疑惑，轉了幾個地方，也沒分析出所以然。

　　看到一處草人成堆的地方，他眼睛亮了下，快步走了過去。

　　草人臉上身上貼著黃麻布，畫著詭異的圖案，待白玉京近前時，有種它們在瑟瑟發抖的錯覺。

　　他眨了眨眼：“感覺你們挺冷的，我是個好心人，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說著，他拿出一桶汽油澆在上面，戴上防毒面罩，點燃了草人堆，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白玉京仿佛聽到了凄慘的尖叫聲，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管你是先天八卦還是后天八卦，我一路推過去，看你的幻境還有沒有作用？”

　　他抬腳踹在旁邊的土墻上，嘩啦啦泥土塊倒了一地，然后拿出望遠鏡仔細觀察了布局，在清理埋炸藥的工作上，又加了一項拆墻。

　　“白玉京，白玉京……”

　　只是頭頂上總盤旋著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讓人厭煩。

　　白玉京為了節省時間，又換了大劑量的炸藥，擴大轟炸范圍，少跑點地方。

　　就這樣，從外圈快速包圍內圈，白玉京不知道種了多少顆炸藥。

　　系統已經麻木地不想勸說了，因為它知道勸也沒有用，多說兩句還浪費能量。

　　終于接近祭壇，白玉京摸了摸雕刻著龍和祥云的青銅柱，抬頭看向被支起的祭壇，思考著怎麼上去。

　　“哈哈哈，就算你炸了整個城又如何，只要青銅神柱不倒，我們依然可以祭祀，溝通圣王。”

　　“圣王，請憐憫您的后人，讓我繼續活著吧。”

　　伊祁陵春不知道是不是瘋了，跪在祭壇邊上又哭又笑，然后唱著刺耳的歌謠，與白玉京知道的巫頌大相徑庭。

　　“祭品未到，現在不能祭祀。”

　　祭壇上突然傳來嘶啞難聽的聲音，白玉京抬頭望去，剛好看到那張詭異熟悉的臉。

　　那張臉像是張麒麟的臉被拉長了幾分，面色青白，雙眼碧綠，全身長滿了紅色毛發，看起來像是個野猴子。

　　兩人對視了一瞬，他的目光掃過白玉京，那種眼神和看荒城的土墻沒什麼區別，再加上此人之前一直沒說話，顯然沒把白玉京放在眼里。

　　白玉京看到伊祁陵春竟聽了此人的話，想起在張家內樓遇到大長老煉的尸體—“最強張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