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心欣賞沿途的風景,因為,她的心中在害怕,害怕靜思會進入那個地方。
當眼前的畫面再次轉變之后,公孫雪怡已經身處一片黑色的山脈之中,眼前沒有泥土,沒有綠草,唯有枯燥的黑色山石。
踏入這里的那一刻開始,公孫雪怡就已經感覺到了心中的那份不自在。
前方數百米處有著一日巨大山崖,陣陣陰暗之氣從那深不見底的山崖下方洶涌而來。
冥冥中,甚至能夠感覺到那陰暗之氣中的強大怨念,就好似是有著千百萬的怨魂在哀嚎哭泣一樣。
這詭異的地方,哪怕將其稱作是通往陰曹地府的入日,也絕對不為過。
而公孫雪怡體內的力量是純正的圣潔氣息,與這陰暗氣息是截然相反的東西。
她緩步走過去,立于那山崖邊上,底下是無盡的黑暗,根本無法看到盡頭。
咯吱~!
公孫雪怡緊緊攥起拳頭,艱難道:“靜思……你為何會選擇這里?”
公孫雪怡的語氣中有艱難,有悲傷,更多的則是苦澀。
單從公孫雪怡的眼神之中,就能夠看出她對這個地方的忌憚。
身在這科技發達的現代都市,又有誰能夠想到,這世界上竟然還存在著這麼恐怖的地方。
“呵……”公孫雪怡苦笑一聲,一雙美目更是隱隱濕潤起來,整個身體也是直接軟坐在了地上。
她很絕望,她多麼希望可以將靜思帶回去,哪怕是付出生命,可是……她做夢都想不到,靜思會選擇這麼一個地方。
“告訴我……她沒有下去。”公孫雪怡忽是哽咽著說道,語氣更似是在祈求一樣。
“如果你說的那個孩子身上有涅槃結晶的話,那麼……很抱歉,她下去了。”
就在這時,一道略顯稚嫩的嗓音忽是在公孫雪怡的身后響起。
此時此刻,在距離公孫雪怡十幾米遠的地方,正站著兩道苗條倩影,一人二十歲出頭,身穿干凈的迷彩服,白凈的小臉雖然沒有任何妝容,卻顯得極為的清純靚麗。
而另一個人則是十五六歲的少女模樣,身穿粗布長裙,身材嬌小,一張臉蛋卻是無比的精致,若是再長大一些的話,其容貌必然是傾國傾城的。
二人正是公孫南晴和白矖。
一瞬間,公孫雪怡眼中的淚水便是狂涌而出。
在外面,她是死神公會的圣女,一個被無數人敬重,也讓無數人忌憚的強大女人。
可就是這麼一個強大堅強的女人,卻在這一刻極為壓抑的哭了起來。
她心中悲痛萬分,同樣的愧疚難忍。
“我承諾……承諾將靜思帶回去的,我總以為自已可以為他掃清一切障礙,可是……我連他們的女兒都無法救回來。”
這一刻,公孫雪怡身上的高傲、清冷,還有那無以倫比的圣潔氣質,都是蕩然無存,現在的她,更像是一個沒能兌換承諾的頹廢之人。
公孫南晴眼中有著難以置信的錯愕,可是,當她看到公孫雪怡蹲坐在地上哭泣的時候,她的淚水也跟著流了下來。
她不知道靜思是誰,卻能夠感覺到靜思對公孫雪怡的重要性。
今天,白矖說峽谷來了一個老朋友,所以,自已就跟著過來了,卻不想白矖日中的老朋友,竟然是自已一直牽腸掛肚的姑姑。
不由的,公孫南晴快步走了過去,然后在公孫雪怡的跟前蹲下,輕柔道:“姑姑,靜思是誰?”
公孫雪怡悲痛欲絕的淌著淚水,直接將公孫南晴緊緊的擁在了懷中。
這時,白矖上前幾步,面朝公孫雪怡,語氣很是冷淡的說道:“上次你來是為了你兒子,為此,你將所有生命之力都給了我,這一次,你又為了誰,那個小丫頭跟你有何關系。”
白矖自然是認識公孫雪怡的,亦可以說,公孫雪怡是她的恩人。
自已已經在這詛咒之地生存了太久太久,一身力量也早已被這詛咒之地的氣息所腐蝕。
當年,她來到女巫峽谷之時,自已已到了油盡燈枯之時。
那時候,自已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已是沒有幾年可活。
公孫雪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自已手中的鎮魂草,她說她要救自已的兒子。
自已告訴她,從自已手中交易出去的任何東西都是需要代價的。
公孫雪怡只給了自已一句話:你的命,這代價足夠嗎。
回憶當初的一幕幕,白矖的嘴角掀起一抹復雜,她本可以殺了自已拿走鎮魂草,但她卻依然選擇了凈化自已體內的詛咒之力。
為此,她幾乎耗盡了所有元氣。
或者說,她是用自已的命換取了鎮魂草吧。
公孫雪怡抬眼看向白矖:“白矖前輩,你可曾見到她?”
白矖點了點頭,忽是抬起手腕,那嬌小手掌中拿著的分明正是一枚血色的珠子,也就是時空珠。
見狀,公孫雪怡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起身看著白矖,隱隱還有一抹怒意摻在其中:“你為何……不阻止她?”
白矖面色平靜的望著公孫雪怡,語氣很是冷淡的道:“公孫雪怡,那孩子當初已經懸在了這地方的上空,你很清楚我什麼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