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是西方面孔,一頭銀發,面部沒有任何皺紋,此時此刻,他正一手拿著油畫畫筆,一手托著調色盤,很是安靜的坐在畫板前作畫。
甚至夜風武三人的到來,也是沒能影響到他的工作。
想必,此人就是火王了,哪怕是他安靜作畫,三人也能夠從他身上感覺到那巨大的壓迫感。
黑鳳凰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站在房間中央,夜風武和木蘭同樣如此。
相較于黑鳳凰和木蘭的平靜,夜風武的眼神就要凝重了許多。
因為,他竟然感覺不出這個人的實力有多強。
一直以來,夜風武所見到過最強的人當屬公孫雪怡了,自已同樣的察覺不到公孫雪怡的真正實力。
而這個中年男人,同樣讓他無法探知到底細,所以,這絕對是一個強大的高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間,三人已是在房間里站了二十多分鐘。
而那中年男人自始至終都是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仿佛房間里依舊只有他一個人似的。
呼~!
終于,中年男人將手中的畫筆和調色板放了下去,一雙目光盯著自已的作品,卻顯得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
顯然是不滿意。
而后,他將畫板轉向夜風武三人,淡淡的說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差了一些什麼。”
夜風武這才看清畫板上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赫然是一扇微微敞開的巨大石門,但詭異的是,他只用了黑白兩種色彩,整個大門顯得漆黑一片,就連周圍也是陰影密布。
不過,他的畫工倒是極為出神,整扇門上的輪廓紋路很是精致,讓人覺得有一種立體之感。
正因為他的出神畫工,所以,猛然一看去,讓人覺得這是一扇通往地獄的大門一樣,有些陰森恐怖。
黑鳳凰語氣平靜的說道:“像以前一樣完美。”
中年男人卻是搖了搖頭,愁容滿面的嘆道:“不該是這樣,這不是我想要的意境。”
黑鳳凰沉默了。
夜風武忽是說道:“屬下斗膽一問,火王想要表達怎樣的意境?”
火王饒有興致的看向夜風武,那看似溫和的雙目之中竟是涌現了一抹驚訝。
一旁,黑鳳凰的身體卻是狠狠的一緊,就連原本平靜的眼神中,也是多了幾分焦急。
自已已經很認真告訴他,不要惹禍,難道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火王抬手指向夜風武,忽是勾了勾手指,示意夜風武過去。
見狀,黑鳳凰眼中的神色更加的焦急起來。
就連一旁的木蘭也是繃緊了心弦。
夜風武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掀起,泰然自若的走了過去,而后在畫板前站定。
火王這才微笑著說道:“我喜歡黑暗,所以,我向往地獄之門,但我很貪心,又渴望天堂入日。”
說著,火王看向畫板上的那扇陰森恐怖的地獄之門,又是說道:“但我的畫總是只有黑暗,卻看不到光明,這讓我感到自已是一個被拋棄的墮落魔鬼。”
火王的語氣看似平淡,卻是表露出了極大的野心,這樣的人……危險至極。
夜風武面具下的神情依舊平淡,而后淡然笑道:“沒有野心便是平庸,沒有欲望,也就是失去了活著的價值,華夏有句古話,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但人心難測,總有人希望兩者皆占。”
夜風武的話平淡而又冷靜,同樣是充滿了野心和欲望,這讓火王的眼神中頓時多了一抹異樣的神采。
那黑鳳凰的臉色狠狠的一變,沉喝道:“夠了,退下。”
此時此刻,黑鳳凰的心跳都是加速起來,如何都沒想到夜風武竟然再次將自已的話當做了耳旁風,一旦此人動怒,十個自已都保不了夜風武。
那火王忽是抬手打斷黑鳳凰,一雙饒有興致的目光依舊望著夜風武,再次笑道:“如果是你……你會怎麼畫?”
夜風武轉頭看向一旁的畫筆和調色板,道:“可以嗎?”
火王的眉頭一皺,緊跟著就是點了點頭。
一旁,黑鳳凰的臉色更加焦急起來,雖然很想阻止夜風武,但她更怕現在就惹怒了火王。
所以,她的整顆心都是懸在了嗓子眼。
卻見夜風武端起調色板,然后選了幾種顏料擠在上面,這才提起畫筆在畫板上一通涂抹。
他不善畫畫,更不懂畫畫,但是,他至少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色彩的重要性。
唰唰唰~!
短短幾十秒鐘后,夜風武便是罷筆收工。
火王、黑鳳凰和木蘭三人皆是看向了那畫板,想要目睹夜風武的作品。
僅僅一眼,黑鳳凰的臉色就是蒼白起來,因為,畫板上原本出神入化的地獄之門,竟是……被圖畫的不倫不類,亦可以說,這幾筆徹底毀了一副完美的作品。
黑鳳凰很清楚火王多麼看重自已的畫,她最怕的就是火王徹底憤怒。
而畫板上,那原本漆黑如墨的地獄之門,竟是變成了徹徹底底的血紅色,那種血紅,仿若是鮮血染紅的一樣。
那敞開的門縫之中,原本的陰暗氣息,竟也是徹底改變了顏色,轉而是化成了像陽光一樣明媚圣潔的橙黃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