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如同黑夜中前行的孤狼,在雨中狂奔。
雨刮器開到最大。
擴鳴器滴都滴都的響聲在夜空中極為凄厲。
車前行了兩三公里左右。
三黑子說道:“前面有一輛卡車停在那里了。”
透過雨霧一看。
一輛車斗蒙著帆布的卡車,正打著雙閃,停在路上。
這車看起來是那麼的不知所措!
三黑子搖下了車窗,沖前面大喊道:“快讓開!救護車沒看見嗎?!”
卡車上迅速下來了幾個人,跑到了我們面前。
其中一位神情焦急萬分,對三黑子說道:“醫生,我們車上有人突發急病,剛才打了救護電話,說要一個小時才能趕到這里,你們趕緊先幫忙救人!”
三黑子皺眉問道:“什麼病?”
那人回道:“不知道啊,口吐白沫、狂流鼻血!”
三黑子聞言,轉頭對我們說道:“快下去看看!”
我們幾個人迅速下了車。
冒著大雨沖到了卡車上。
余風正躺在那里,渾身抽搐、鼻血直流、雙眼翻白,毫無意識。
繞是如此。
他的身子竟然還牢牢壓住了一個大鐵皮箱子。
箱子外形與夏禧描述的一致。
里面有西周四足獸面紋鼎!
三黑子大急道:“這可能被蛇咬了……急救包呢?!”
旁邊之人問道:“怎麼可能被蛇咬呢,我們沒看到蛇啊!”
三黑子回懟道:“你比我還懂,要不你來救?!”
那人只得不吭聲了。
我趕緊遞了一個藥箱過去。
三黑子轉頭對他們說道:“你們都別圍著啊,全下去!圍在這里施展不開,耽誤我們救人,他會死!”
二百八十八章 八仙抬棺
那群人一聽到會死人,頓時慌神了,快速下車。
外面雨實在太大了。
他們下車之后,轉身想去我們那輛救護車上躲雨。
三黑子突然“砰”一下,將卡車門給關了。
迅疾一擰鑰匙。
發動機立馬轟鳴起來。
三黑子一腳油門,卡車迅速竄出去了。
那群人全都懵了。
不是他們笨。
主將生死危在旦夕。
在那一刻,他們將救余風的命放到了首要位置。
壓根預料不到。
幾位救護車醫生突然會來這一招。
三黑子這貨為了讓車跑得更快,還開啟了卡車倒斗,整車斗里面的大鵝全部給倒了下去。
群鵝亂飛。
鵝毛拌著雨花,翩翩起舞。
一副世間罕見的奪寶場景!
有幾位反應快的,臉色陡變,大罵道:“臥槽,出大事了!”
他們迅疾瘋跑上救護車,想開救護車追來。
但救護車根本沒鑰匙!
他們立馬下了救護車,手中拿著火銃,向卡車打,撒丫子瘋了一樣狂追。
雨這麼大,火銃里面的藥幾乎打不出來。
我頓時興奮不已。
將余風給扒拉到一邊,拿著撬桿去撬那鐵皮箱子外面的鎖。
撬開來一看。
外面一層是防震泡沫,中間一層是彈棉,里面一層是干稻草,再里面是一層紅布。
我掀開了紅布。
腦門頓時直發跳。
一尊高四十多公分、口徑三十多公分、腹深二十來公分的西周四足獸面紋鼎赫然在目,獸面靈動,紋路奇絕,包漿渾厚,外泛寶光,古之蒼幽之氣立馬撲面而來。
盡管它的具體傳承尚不知。
但這尊鼎的規格與著名的毛鼎差不多!
國之重器!
我拎了一下重量。
大概三十多公斤,竟然也與毛鼎重量相差不大!
我心里直罵娘,轉頭狠狠地猛踹了余風一腳。
直娘賊!
這玩意兒也敢運往國外!
三黑子問道:“老板,這狗日的怎麼處理?”
我回道:“馬上丟車外去,省得臟了車!”
三黑子聞言,停下了車。
他的師兄弟將還在不斷抽搐的余風給抬起來。
在將他丟車外之前,這貨的手在潛意識之中還去抓了一下鐵皮箱。
一條好狗!
三黑子反手一巴掌狠狠抽了過去。
余風直接暈了。
這藥不會致死。
余風會在大雨中躺著。
直到他的下屬趕來,把他給弄回去。
這件寶物是老司理安排瘋蟲送的,瘋沖將重任交給了余風。
如今寶丟了。
余風也徹底廢了。
瘋蟲等人一定會歇斯底里進行調查。
但夏禧的姘頭已經被他給送走了。
她一走。
整個線索徹底斷。
留了一個死局給他們!
可我的麻煩也隨之來了。
這鼎如此之重大。
我根本不敢藏留。
不知道怎麼處理。
我先是想到了陸岑音,可立馬被自己給否決了。
一來,現在還不是聯系這丫頭的時候。二來,這鼎是老司理的東西,陸岑音是四君家之一,把這玩意兒給影青閣,簡直就是在引火燒身。
腦海中突然又想到了徐老。
這是一個絕好人選!
徐老為國內藏古界翹楚,正義凌然又足智多謀,只有他的人脈和身份,才能保護好、處理好這尊鼎。
正在想怎麼將鼎給徐老。
三黑子突然說道:“前面有人堵住路了。”
我一看。
發現前方幾十米處,竟然有人抬著棺材。
白衣素帽十來人的送葬隊伍,正在雨中嗚嗚哭著,向我們走來。
我們這輛卡車其實是往鵝廠方向逃的,現在的位置,離剛才奪寶之地已經七八公里了,本來打算再往前開一公里左右,轉到右手邊的一條小路,再開上十幾公里,大家棄車走山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