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瓷創燒于明宣德年間。
最為昂貴的是成化時期的斗彩瓷。
主要制法是在高溫燒成的釉下青花瓷器上,進行二次施彩,填補青花留白,再入小窯低溫烘烤。
由于成品之后色彩艷麗,五彩斑斕,備受推崇。
而所謂千縫,其實就是釉面因燒制而形成的大量美麗紋路。
據顏小月說,老糧幫這只碗,屬于成化時期的,又斗彩又千縫,可謂極為罕見。
我們不是去找真品。
這種斗彩碗贗品,攤市到處都是。
當然,最好是明青白瓷偽裝成的斗彩瓷。
盡管碳十四對這種無機物瓷粉末鑒定不出年代,但事情做細一些,總會讓人安心一點。
顏小月開著車,帶我來到了一處古玩街。
地攤上東西琳瑯滿目。
要說真貨。
可能也就只有一些舊年代的糧票和像章了。
我們轉了一圈。
在一家主賣瓷器的攤子找到了一只明青白瓷作偽的斗彩碗。
古瓷現彩,其實是在暴殄天物。
單純明青白瓷,即便沒傳承,也能夠賣萬八千的。
可一加溫添彩,原釉面損傷,等于毀了一件古玩,懂行的人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之所以這樣做。
主要目的是專門來騙啥都不懂的大棒槌。
但棒槌雖多,碰上太困難。
這種貨。
古玩行當叫“糊眼屎”。
我問老板:“這碗怎麼賣?”
老板轉了轉眼珠子:“成化斗彩碗,要的話十萬拿去!”
我也懶得弄那麼多彎繞:“你這糊眼屎的東西,把里面的眼睛快糊瞎了,獅子嘴太大了吧?”
老板一聽,忙不迭地站起來,一把扯住我,低聲說道:“哥們,不帶這樣玩的!”
“我放在這里添財的東西,你直接叫破干嘛!”
我說道:“不說那麼多沒用的。沒添彩的話,倒值個八千塊,但東西被糟踐成這樣,懂行的不要,不懂行的棒槌你碰不上,估計你再放上幾年也沒人要。”
“今天你運氣好,我愿出一千二直接帶走。”
“千萬別討價還價,你回一句價,我降兩百!”
老板聞言,臉上肌肉直抽搐:“這麼直接嗎?”
我回道:“一千!”
老板瞪大了眼睛:“我沒回價……”
我回道:“八百!”
老板徹底懵了,啥話也不說,一手捂住嘴,一手拿袋子裝碗,遞給了我。
顏小月付了八百塊錢。
在路上,顏小月笑得花姿招展:“你買東西真的好變態啊!”
到了晚上。
我們直接去了討彩會。
二百九十三章 鞋拔子臉
老糧幫討彩會地點設在松江海天酒店,整個酒店全被他們給包下來了。
門口清一色的小車,有不少還是豪車。
不少人穿戴的干凈利落,往里面走。
大堂門口還設了一張專門簽到臺,簽到的人,會領取到一部嶄新的手機。
型號為摩托羅拉掌中寶。
這在當時,算非常洋氣的翻蓋手機。
別人開會發紀念品,都是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但老糧幫卻發手機。
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這次能來參加討彩會的,都是在老糧幫混出了一點名堂的人,他們根本不差錢。
兩千年左右是職業乞討行業的黃金期,即便混得比較一般的,收入比白領的工資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白天爛衣破鑼。
晚上會所嫩.模。
這是老糧幫人真實日常生活寫照。
你覺得大街上可憐乞討的人,興許人家的日子過得比你滋潤幾十倍。
放在現在,老糧幫這些人甚至都可以定義為詐騙。
愛心最值錢。
但若被人利用,其實也最廉價。
我是以顏小月堂口最新入會的新人身份來參加討彩會的,參會名單里沒我的名字,自然也沒有手機發給我。
負責簽發禮品的人一再向顏小月表示道歉,解釋之前不知道顏堂主帶了新人來,沒準備。
顏小月說沒事。
爾后。
她低聲對我說:“改天姐姐送你一輛車哈。”
我說不用,以后別來煩我就行。
顏小月聞言,撅著嘴,白我一眼:“死相!”
在進入主會場的時候,我們碰見了一位鞋拔子臉。
他身邊跟著四五位下屬,一個個長得像難民一樣面黃肌瘦,全賊眉鼠眼的。
鞋拔子臉見到了顏小月,臉上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兩下,揶揄道:“呦,顏堂頭!這身材又變好了呀,又勾勾又丟丟的,可真是棒!”
顏小月鼻子冷哼了一聲,反辱道:“鞋拔子,饞姑奶奶身子嘍?你這是對長輩大不敬,不怕遭天打雷劈?”
鞋拔子臉嬉笑道:“呦,不敢,實在不敢!你看你身邊得那位小白臉,雙目無神、腳下發飄、小命不牢,估計就是被你晚上給折騰的,小爺我可還想多活幾年吶。”
緊接著。
他又將頭轉向了我:“小兄弟,有些人呢,聞著是臭豆腐,噴噴香的。可吃了之后,你才發現,這特麼就是一泡屎!哈哈哈!”
這話極端羞辱人。
他身邊那些下屬全哄堂大笑起來。
這鞋拔子臉肯定也是老糧幫的人。
但顏小月好歹是一位堂頭,鞋拔子臉敢這樣當眾羞辱她,估計這貨的地位不低。
顏小月也不惱,沖他勾了一勾手指,問道:“鞋拔子,你剛才說什麼來著?姑奶奶沒聽清楚,過來大聲點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