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位哥的手已經要觸到肖胖子和小竹的肩頭了,聽到此話,立馬停了下來。
但肖胖子和小竹本能防御反應,雙雙迅疾出手,光頭和斷手分別中了他們一招,退后了兩步,反而吃了個虧。
他們疼得呲牙咧嘴,神情極為惱怒。
金彩頭厲聲問道:“老糧幫的斗彩千縫碗,你們哪兒來的?!”
我冷哼一聲,回道:“我再強調一遍,你沒資格問,叫總瓢把頭來!”
金彩頭聞言,憋屈的要爆炸了,雙手握拳,腳步微微外擴,目光極為兇狠。
他身旁那兩位高手見狀,也開始呈現出一副攻擊姿態。
這是打算先搶碗,再廢了我們。
肖胖子說道:“幾位大哥最好不要亂動。你們能不能打贏我們,這是一個未知數。但你們一旦動手,這碗沒了,肯定是一個已知數!”
此話一出。
金彩頭等人果然不敢再動了。
我說道:“這樣吧,如果總瓢把頭身患重病不能動彈,我們可以退一步,主動去見他,你進去負責通報一聲即可。”
金彩頭臉沉若深潭:“你們到底是誰?!總瓢把頭身患重病,只有老糧幫內部之人才知道,你們不是老糧幫的人!”
眼光非常毒辣!
我回道:“跟我說話,不要用疑問句,回答能不能辦即可!”
金彩頭厲聲回道:“我要是不辦呢!”
我毫不客氣,無比兇狠地對他說道:“不是猛龍不過江!你要是不辦,那就等著幾百年基業的老糧幫自挖絕戶杵,灰飛煙滅于江湖!”
盡管我在裝腔作勢。
但氣勢必須要碾壓住他!
只有這樣,金彩頭才能感到嚴重的危機,才會徹底屈服。
前面曾說過。
老糧幫一共有三只明斗彩千縫碗,皆為圣物,分給了三大彩點。
像老糧幫這種無比傳統的舊江湖傳承派系,視這玩意兒如同性命。
如今一只圣物碗卻突然出現在了我們身上。
金彩頭一定會猜測,要麼我們偷了這只圣物碗、要麼我們挑翻了老糧幫的一個彩點、要麼一個彩點已經徹底背叛倒向了我們。
但他絕對會排除偷這個猜測。
如果我們是偷碗賊,肯定會將斗彩千縫碗悄悄地處理掉,今天不會三個人帶著碗明目張膽地來勇挑津門老糧幫,更不可能拿出這只碗來拉仇恨,除非我們腦子有病。
加上之前我們對付津門老糧幫所展示出來強悍無比的實力,以及知道總瓢把頭重病住院內部秘密等表現。
金彩頭只會認定存在后兩種可能。
但無論是我們挑翻了一個彩點,還是收服了一個彩點。
這都是非常可怕的一種狀況。
因為,迄今為止,他肯定沒聽說過老糧幫任何一個彩點發生過重大異常。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之下,我們能讓老糧幫一個彩點完全、徹底地廢掉,毫無疑問,這是一件令他感到恐怖的驚天之事。
我對金彩頭什麼都沒說。
卻等于什麼都說了。
玩得就是心理暗示!
我之所以在前面不展示,非得現在展示出這只碗,主要基于三個原因。
第一,我要先展示出強悍實力,明確地告訴津門老糧幫之人,我們完全有能力挑翻一個彩點,給津門老糧幫形成無比強大的心理壓迫感。
第二,我絕不能讓碗給毀了,像之前武乞、單眼那種人,他們看到碗之后,指不定腦子一發熱,立馬叫上百十號人,把我們給胖揍一頓搶碗,碗要是廢了,那就徹底完犢子。
第三,我必須引出關鍵人物,只有金彩頭這種老江湖,才有眼力管中窺豹,感受到事態的嚴重性,也只有他這樣的人物,才有資格將情況匯報給臥病在床的總瓢把頭。
招貓逗狗引主人。
任何一個局。
只有做給合適的人看,才能達到預期效果。
就比如,兒童只適合看動畫片,錢鐘書的《圍城》再精彩,他們可能會撕下來折紙飛機玩。
金彩頭很明顯已經看懂這只碗呈現出來的意義。
我見金彩頭鐵青著臉不吭聲,看了看手機,說道:“我耐心非常有限,請你在十秒之內做出決定。”
肖胖子拿了一根筷子,開始敲碗。
斗彩千縫碗每發出“叮”一聲響,肖胖子嘴里就念一個數字。
這碗發出來的聲音。
肯定猶如一次次敲山鼓,震顫著金彩頭的心。
我見他臉色越來越黑。
待敲到第八下的時候。
金彩頭咬牙說道:“你們等著!”
爾后。
他轉身就往醫院走,留下了那兩位高手。
我說道:“等一下!”
金彩頭回過頭來,冷目而視。
我說道:“你雖然是津門的大彩頭,但總瓢把頭不一定會見你,你讓人通報的時候,念一句詩:三十年前雪紛紛,故人行乞跪心門。”
顏小月曾告訴我,總瓢把頭不大愿意見其它人,唯獨愿意見魔都的大彩頭。
金彩頭雖然在這里守醫院,但我擔心老爺子也不愿意見他,講這話等于給他加一把開門的鑰匙。
“雪”與“血”同音。
如果之前的猜測沒錯。
三十年前,總瓢把頭曾殺了魔都大彩頭全家。
爾后,他開始帶著大彩頭行乞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