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會長聞言,打開扇子,他又想扇,但可能想起灰太大,忍著沒扇,向我解釋。
“何天凌晨悄悄進入石灰廠之后,就徹底不見了。我們幾人為踏勘清楚石灰廠的地理位置和周圍環境,暗中翻石山,從高處向下圈石灰廠的范圍。在我們做完這些工作,正準備悄悄下山的時候,卻發現老馮一人獨自趴在石頭山一個高處,聚精會神往山背下面看。”
“我們偷偷摸過去,順著他眼睛看的地方瞅去,發現下面閻王洞竟然有人!當時我們就把老馮給請了下來,請教了他相關情況,就這麼跟他聯系上了!”
老馮聞言,臉色非常不自然,還不經意地摸了摸手臂。
我見到他手臂淤青一片。
顯然。
劉會長說什麼“請教”相關情況為真。
但方式可能非常不禮貌。
可憐的老馮!
我又問劉會長:“所以你們想?”
劉會長回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老馮是當地人,又是石灰廠工人,我們想讓老馮協助我們,花上幾天時間,搞清楚閻王洞里的人員情況、附近出入口情況、飲食配備情況、石灰廠老板情況等等,他已經答應了。”
我問道:“錢給人家了嗎?”
劉會長剛想回答。
老馮忙不迭主動回道:“給了。”
我問:“多少?”
老馮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比劃了一個二字。
二十萬。
這對老馮來說,絕對算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難怪值得他冒險。
我臉色頓時一變,突然冷聲問老馮:“你要是拿了錢之后跑路呢?!”
老馮一聽,嚇得臉色一片蠟白,“噗通”一聲跪下了,帶著哭腔說道:“老板,我不敢拿我老婆的命來賭……”
崔先生見狀,點了點頭:“好了老馮,天色晚了,去你家吧!”
直到老馮帶我們摸黑去了他家。
我才知道老馮嘴里說的那句“我不敢拿老婆的命來賭是什麼意思……”
老馮家是兩層的破木樓房。
他老婆重病躺在床上,臉色蠟黃,動彈不得,奄奄一息,屋子里一股濃烈的藥味。
看來崔先生等人除了給老馮錢,肯定還曾嚴厲地警告過老馮,如果他敢使幺蛾子,這趟床上的老婆會夠嗆。
蘿卜加大棒。
老馮不得不就范。
田家人確實個頂個的人才!
晚飯吃得是玉米糊糊。
吃完飯之后。
老馮在樓下收拾碗筷。
我們因為要討論接下來的計劃,上了樓。
一上樓。
劉會長與吳軍、何滿倉便開始討論起營救計劃來。
陸岑音拿出了一張紙筆,在上面寫了一行字。
“老馮有問題!”
我點了點頭,轉頭望向了崔先生。
崔先生瞅了一眼字,眼神露出贊許神色,對我說:“蘇先生,讓他們先討論著,我們出去抽支煙透透氣。”
第八百四十九章 雙管齊下
老馮的事情確實天衣無縫。
幾乎找不出任何破綻。
但我和陸岑音的心中一個感覺就是,實在太巧了。
所以。
剛才陸岑音才會在紙上寫老馮有問題,目的就是提醒崔先生等人,別在人家家里如此毫無顧忌地討論營救計劃。
可要說老馮不對勁的證據。
我們接觸老馮的時間太短了,也不可能發現,只是一種強烈的預感。
我和崔先生下樓,出了門。
找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我問:“你們發現了什麼?”
崔先生說:“幾個疑點。”
“第一,老馮確實是石灰廠的工人,有一個重病的老婆和在西市讀職業學校的,孩子一般一學期回一次家。
但今天早上,何滿倉在樓上,看到外面有人要老馮還錢,老馮不僅叫不出對方的名字,而且根本不記得欠了人家多少錢,對方生氣地罵老馮點炮點壞了腦子。”
“第二,老馮干了十幾年的爆破工人,職業使然,他的耳朵一定會有點聾。但我們曾小心翼翼地試探過他,他耳朵不僅不聾,而且還非常靈敏,甚至超過了普通人。”
“第三,據老馮所說,她老婆患有嚴重的肝硬化腹水,不能動彈。晚上吃飯的時候,老馮進去給他老婆擦臉、洗手,卻發現他只給自己老婆擦臉,卻不洗手,女人的手指甲都有泥垢了。劉會長是一位中醫專家,他暗中遠遠地瞅了一下他老婆的手,發現了原因。”
我問:“什麼原因?”
崔先生說:“肝掌!肝有大問題的人,手掌會有嚴重的肝掌,呈暗紅色的花紋。老馮老婆手上的肝掌嚴重,但老馮卻特意不擦手,很有可能說明,這肝掌其實是偽裝的,怕水擦掉。老馮如此注重細節,在劉會長的眼中,反而露出了馬腳。”
我皺眉問道:“你們的意思,這個老馮和他老婆是相柳人員假扮的?”
崔先生點了點頭:“對!真的老馮夫妻,可能被相柳人關了起來或者……”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腦門直發跳。
要真如此。
海爺這老王八犢子真的該千刀萬刮而死!
不過。
崔先生等人確實牛逼。
短短時間的接觸。
從人際關系、職業特征以及疾病病理等三個方面,立馬判斷了老馮可能存在問題。
我說道:“你們剛才在討論營救計劃,其實是故意的?”
崔先生解釋道:“我們嚴重懷疑,老馮在屋子內弄了監聽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