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自己作了大孽,內心從來沒安定過,所以就出家當了一位道姑……嗚嗚嗚,嬸子當年也有難處,你就原諒我吧……”
她開始哭起來。
看起來極為傷心、難過、自責。
竟然還在演!
我惱道:“把馬尿憋回去!我叔乃一等一的漢子,你跑了,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但你明知道我叔要錢治病,竟然把家產全部給帶走,現在跟我避重就輕說只是為了不想守活寡?!你講這話不怕得舌癌?!”
唐嬸聞言,嗚咽著回道:“家產的事,都是吳小民那個挨千刀的逼我的,我要不拿錢走,他說要殺了我……”
我氣得不行,猛地一拍桌子:“所以等下我要將你們兩個狗東西一起收拾!”
正在此時。
陸岑音拉了拉我的袖子,對我張了幾下嘴唇,說了幾個字。
從她的唇語看來。
她在對我說:“跑偏了。”
我撓了撓頭。
一講到唐叔的事,我就控制不住,話題確實跑偏了。
我壓了壓情緒,問道:“當年你從家里都帶走了些什麼?”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寄八字
唐嬸回道:“我當時偷偷把家里的財產全變賣了,總共變現了一百多萬,可這些錢不到一年就讓吳小民給花玩了,他愛賭!沒錢了之后,他還天天打我,我被他打得受不了,無奈之下只好來了齊云山,跟著一位江湖老騙子學了一點騙術,在這里混口飯吃。”
一百多萬。
當時可是九十年代初,已經算是不得了的家底了。
足見當時父母把我托付給唐叔,他們是有考慮的,至少不會讓我吃苦。
我問:“除了錢,還拿走了東西吧?”
唐嬸神情一愣:“全部都賣了啊,都是一些金銀首飾和古董。
老唐以前也是干你父母那行的,這事你也知道。”
我再問:“一件沒留?”
唐嬸搖了搖頭:“沒留,什麼東西都沒留。”
竟然啥東西都沒留下來。
我想了一想,又問:“你這些年在齊云山招學員、賣茶,有沒有見過一個人?”
爾后。
我將老司理的相貌、氣質形容了一下。
唐嬸回道:“這些年上山的學員比較多,正月十五上元節來搶茶的人也不少,大部分都是外地來的老板,但你講的那個人,我從來沒見過。”
我冷聲問:“你確定?!”
唐嬸點了點頭:“確定!因為這些人沒有一個人超過五十歲,你口中講的人都七老八十了,我印象中從沒跟這個人有過任何接觸。”
她剛才都嚇尿了。
現在講得話不可能撒謊。
之前我和陸岑音有過猜測,老司理留下的線索,應該是讓我和夏禧一起扳倒相柳有關。
既然線索指向的對象是唐嬸,那最終結論大概率是唐叔死之前特意留下來,而恰巧唐嬸又知道的玩意兒。它肯定不會是錢,一定是無比重要的物件。但從她剛才口中講訴看來,當年唐叔留下來的東西,她一件都沒留,而且,這些年她也從沒接觸過老司理,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難不成那重要的東西混在唐叔家產當中,被這女人全部給賣了?
老司理喬裝來買茶葉或者托他人在這里買茶葉?
不管那種結果。
線索好像一下子完全中斷了!
我心情突然變得無比煩躁起來,站起了身,開始搓揉著手中的假袁大頭。
唐嬸見我開始折騰手中的假袁大頭,嚇壞了,身子不斷往后縮,顫聲道:“小添,求求你放過嬸吧……我身上還有幾十萬,全部都給你!這些年我雖然賺了不少,但全讓吳小民給賭掉了啊,嬸真的一句話都沒騙你啊……”
她開始聲淚俱下起來。
陸岑音見狀,拉了拉我:“你現在情緒不大對,先休息一下,讓我來吧。”
我腦子確實非常亂。
這個時候思考下去肯定會陷入死胡同。
我斜躺在床上,開始悶聲不響地抽著煙,強迫自己停止思考,讓陸岑音來。
陸岑音吩咐唐嬸起來。
唐嬸不敢,轉頭看向了我。
我吼道:“叫你干什麼就干什麼!”
唐嬸嚇得一身軀哆嗦,趕緊從地上起來了。
陸岑音指著邊上的凳子,讓她坐。
唐嬸坐下了。
陸岑音給她倒了一杯水。
“你不要緊張。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出來了一點,不要錢,而是為了找東西。至于要不要你的命,就看你能不能幫我們找到了。成功了,蘇塵一高興,過往之事既往不咎也說不定。如果沒成功,他的脾氣非常不好,煩躁起來,再加上以前的仇恨,直接對你動手也說不定。”
“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暫時先拋棄一切雜念,順著我提問的思路,努力回憶一些以前可能遺忘的細節,你生命的曙光,就在這些細節里面,明白嗎?”
唐嬸聞言,情緒頓時好了一大半,無比鄭重地點了點頭:“明白了。”
陸岑音想了一想,開始發問。
“蘇塵來唐家之后,他身上有沒有佩戴東西,或者說,他父母有沒有什麼重要東西交給你們夫妻?”
“沒有。當時他就帶了幾件換洗衣服,小添的父母說他們很快會回來。”
“你們家里有沒有哪件寶物曾是唐叔特別珍惜和愛護的?”
“老唐這人愛寶如命,每樣東西他都非常喜歡,不存在什麼特別看重的東西,而且我剛才說了,這些東西我全都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