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翻了翻白眼,丟了車鑰匙給南扎:“早點還回來!”
南扎拿了鑰匙,發動了面包車,帶我們往隔壁縣奔去。
肖胖子問:“南老板,那老板娘跟你啥關系?”
南扎開著車,抽了抽鼻子:“舍友唄!還能有啥子關系?”
“我平時又不住這里,偶爾回來看看莊子,晚上沒地方耍,她又沒哈巴兒,我就睡她家,總比發廊干凈安全噻。這都不算啥子,我以前演皮影戲,還有戲迷主動鉆我的被窩窩,我身邊的婆娘不要太多哦……”
肖胖子豎起大拇指:“成功人士!”
南扎回道:“過獎嘍。玩藝術的,感情豐富一些而已。”
靠!
真的讓他給裝到了。
車一路往隔壁縣城開。
蜀道難的概念。
我算是領教到了。
僅僅百公里的路程,盤山公路轉來轉去,足足花了四五個小時。
到了隔壁縣城已經天亮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唱戲
車繼續在城區里轉來轉去。
在一間廢舊紙品收購站門口停了下來。
門是開著的。
下車之后。
南扎想帶我們進去。
我說:“等一下。”
轉身去了隔壁的煙酒店,買了兩條嬌子、兩瓶酒。
咱們畢竟是來求老頭幫忙的,帶著東西,總比空著手好。
南扎見我手拎著東西,說道:“同樣是幫忙,為什麼我的待遇囊個差嘞?”
我反問:“你說呢?”
南扎:“……”
南扎這種人,屬于非常典型的小城混子。
小城混子也不是說人有多壞,但有一個顯著的特點是喜歡蹬鼻子上臉,無賴小詭計玩得跟雜耍一樣,對付這種人,只有三個字:讓他怕。
進了門之后。
姜老頭人不在。
屋內的鍋還有吃剩的稀飯。
南扎說:“可能去收廢舊紙殼了,也不知道他啥時候能回來。”
肖胖子問:“有電話嗎?”
南扎回道:“姜老頭年紀太大,不會用手機,我們只有等。”
沒辦法。
我們只好在廢舊圖書收購站等著。
南扎倒是不客氣,自己去泡茶喝。
我則在翻看那些廢紙堆,大部分都是一些舊報紙、書籍、郵票,還別說,有一些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挺稀缺的。
才過了半個小時。
南扎竟然搬了一張桌子出來,從廢舊品當中翻了一副舊麻將牌。
“四個人,剛好打幾圈。”
玩麻將果然是刻在川地百姓骨髓里的愛好!
左右無聊。
我們開始陪著南扎打麻將。
南扎一直在輸錢,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小竹格格直笑。
我和肖胖子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小竹說:“南老板,你每一把都打算出千,為什麼到關鍵時刻就看看我,手又哆嗦著不敢出呢?”
南扎一臉尷尬:“你在我茶莊贏了那麼多錢,我怕你發現,沒膽子出噻……不玩了,沒得意思!”
我尋思這家伙真挺好玩的。
到了傍晚時分。
一位佝僂著背的老頭拉著一車廢紙回來了。
南扎趕忙迎了過去:“老姜頭,你還記得我不?”
姜老頭看了看他,問道:“你是哪個?”
南扎拍了拍胸脯:“我!曲比兒子,南扎!以前你在我家喝酒,還常讓我出去買花生米來著!當年我進縣文化隊,也是你介紹的,你忘了?”
姜老頭說:“曲比?你的肝腹水好了,能喝酒了?”
南扎無語道:“我是他兒子!”
姜老頭聞言,捏了捏南扎的臉:“兒子?這長得一點也不像啊,曲比被人戴綠帽子嘍!”
南扎皺眉回道:“我是他養子,當然長不像……那什麼,我今天過來看看你,還給你帶了點東西。
小蘇,你把煙酒給拿過來。”
我尋思等下找東西還得靠這貨,也不跟他犟,將煙酒給拿了過去。
姜老頭看到了煙酒,咧嘴笑了:“好東西啊!”
“想起我來了不?”
“我喝兩口酒就能想起來。”
南扎趕忙打開了酒瓶,遞給了姜老頭。
姜老頭咕咚咚灌了好幾口酒。
“想起來了不?”
“沒有。我得再喝兩口!”
“完球了!都已經成傻子了……老姜頭,酒你別喝了,都是你的,我先給你唱一個吧!”
南扎撓了撓頭,想了一會兒,開口唱道。
“一變村姑送齋飯,手提竹籃路上行,梳了一個麻布髻,山花插在我的鬢……”
他在唱皮影戲。
還別說。
這家伙唱起來有模有樣,韻味十足,不愧是文藝圈出身的,功底還在。
姜老頭一聽到南扎在唱皮影戲,眼睛瞪得老大,渾濁的眸子頓時放出精光,竟然開口接唱道:“滿臉笑盈盈,樸素的衣裳穿在我的身吶,齋僧飯藍手中擎,登小道、過山峰,送齋飯腳步太匆匆……”
最后兩人開始合唱起來。
嗚嗚哇哇一起唱了一大段。
唱完之后。
姜老頭一拍大腿:“南扎,你個龜兒子,有多久沒來看我嘍?”
我們瞠目結舌。
這特麼也行?
南扎見狀,松了口氣:“總算想起來了!趕緊進屋聊聊!”
姜老頭手指著我們:“這幾個龜兒子來做啥子?”
南扎說:“他們是我的下屬,你不用管他們,我有事問你。”
眾人進了屋子。
南扎扶著姜老頭坐下來,問道:“老姜頭,當年我家老漢口述,讓你記了一本小冊子,關于蘭朵雪山的,你還有印象嗎?”
姜老頭說:“有啊!我寫的書嘛!”
南扎說:“太好了!當時我家老漢還給了你一片甲片,說是龍鱗,你還記得嗎?”
姜老頭點了點頭:“記得!那東西可稀奇了。”